赵知隐约好像明白两位兄长的意图,接过话来,余光扫了眼张贵妃,见她跪的端庄,面上毫无惧色,不禁有些佩服这张贵妃了,就她这份魄力,旁人可都学不来。
赵坚听罢,脸色越发难看,道“贵妃,你有何解释?你口口声声说你不认识这张乔,怎么这刺客,偏就是从你宫中而来?”
“嫔妾真的不知道,陛下!你要相信嫔妾!”张贵妃声音哽咽,发髻因方磕头,落了几丝在鬓边,她原就生的花容月貌,这会子更多了几分娇柔的美感,又眼角含泪,双目婆娑,这模样确实惹人心疼。
况她又是赵坚的近日的心头好,见她这模样,赵坚一时亦有些不忍,但这两件事,未免太过巧合了些,且若如她所言,她是被陷害的?又是谁设下这些局来陷害她呢?
张家可没什么利益可图,赵坚一想,又越发觉得这事是张贵妃在撒谎!
若说是这刺客故意隐藏在宫中,这宫中僻静的宫殿那么多,怎么偏就选了安椒宫。
且若不是孙元衡不小心看到这张乔的长相,这会子,可就什么证据都没了!一个失踪的洒扫内侍,根本无人在意!
他目光一沉,看向张贵妃,道“你宫中出了这样的人,你作为贵妃,却什么都不知道,依朕看,你这贵妃之位,恐怕是无法胜任!”
张贵妃见他如此,心中大恸,今日之后,恐怕张家就全完了,她顿觉无望,趁人不备,忽然一头撞在一侧的柱子地上,只听砰的一声响,顿时人瘫软在地,她强撑着一口气,抬头看向赵坚,道“陛下、、、嫔妾是冤枉的、、、陛、、、”
“父皇,贵妃的惩处,可稍后再定,殿中还有一人的证词,父皇还未听曾听呢!”赵达淡声道,他要的可不是这张贵妃的丢了妃位!
赵坚想起来,殿中还有位周医官,这人可是金吾卫亲手抓的,瞥了一眼,见他周身血糊糊的样子,撇过眼去,道“他可是都招了?”
赵达使了个眼色,周医官身侧的两名金吾卫,扯着他的头皮,将他头抬起来,那周医官装不得傻,只好睁开眼,看着殿中众人!
“周医官,你当日说,那刺客是你从江湖上请来的,如今却被查出,这刺客是从贵妃宫中出来的?你与贵妃究竟是什么关系?”赵达沉声问道。
不等那周医官回话,张贵妃已经尖叫道“太子这是何意?嫔妾如何会与一位医官有联系,莫要血口喷人!”
又想她办的事,谋反即是真的,那引魂香必定也是她动的手脚,一时再看她哭诉,只让人觉得可怕,他抬起一脚,将那张贵妃踢开,道“只怕你就是自以为是为了七郎,才做下这等子大逆不道之事!是朕看错了你!”
赵达在一侧,未料这张贵妃竟会如此决绝,如此就想保下张家,恐怕有些难,他道“父皇,贵妃畏罪自杀,还请父皇节哀!”
赵坚又惊又吓,看着张贵妃的尸体,已经说不出话来!若说方还恨得不行,这会子见人死了,又生了些愧疚!
听赵达之言,摆了摆手,道“将贵妃的尸体收敛了,都下去吧,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赵达兄弟三人互看一眼,亦不在多说,领命退下。
第240章 隔开
正统二年十月中旬,荣宠一时的张贵妃忽然得了重疾,未入夜,暴毙而亡。
同月,张贵妃之兄张素,因窝藏刺杀孙元衡的刺客,被天子下了大理寺牢狱,一查之下,发现这张素不仅窝藏刺客,还勾结胡商,暗中购买引魂香,毒害燕王殿下!
帝闻之大怒,连夜下诏,封查张府,赐死张素,那张素口中喊冤,但奈何宫中贵妃已死,唯一有血脉关系的七殿下,如今还尚在襁褓,无人替他求情,亦无人听他诉冤。
月前还尊荣无比的张家,一夕之间,在上京城中已经无人再敢提起,可见世事难料,福祸无常!
赵坚在张贵妃死后,虽恨她几日,但到底是自己喜欢过的女子,待张家事了,再想起来,又只念着那女子的花容月貌,柔情蜜意,一时心中大恸,只觉若非自己当初拿七郎做筏子,张贵妃许不会生出这样的野心,亦不会这般香消玉殒。
再见七郎,见他生的与自己似了十分,心中只觉愧疚不已,不知该如何安置他,如今宫中包藏祸心的人太多,他根本不敢相信,唯有于皇后,是他老妻,又有三位成年的儿郎,断不会对七郎下手。
只他又怕皇后介意贵妃当初毒害燕王一事,不肯养着七殿下,亲抱了七郎去寻她。
于皇后见他不是一人来,如何不懂他的心思,心中暗讽,面上冷冷道“陛下,臣妾老迈,膝下已经养不动这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