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槿忍下心中酸涩,看着电梯慢慢变化的楼层数字,心想,这是不是就是她和靳桉最后的时间了。
电梯缓缓下降到一楼。
电梯门打开,方才挤进来的乘客又走了出去。
那些她自以为被埋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又慢慢浮现出来。
被瘸腿绑走后少年沉默护在她身前的背影,躯体化症状发作时语音通话里的安慰,一次又一次风雨无阻地给她送来复习资料,废弃工厂里燃放的烟花……
直到那天凌晨跑到废弃工厂内,她将所有记忆全部回想起来以后,才发现,如果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一百步,那早在不知不觉的时间里,靳桉已经朝她走了九十九步。
所以现在,能不能让她,也主动向靳桉走出一步呢?
她自诩这么久以来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在遇见任何事后都能保持足够的冷静。
但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依旧是那个对着感情懵懂、忐忑的女孩。
电梯门打开着,似乎是逼着她做出最后的决定。
温槿深深吐了口气。
“靳桉。”她叫了声身边人的名字。
好久都没有再叫过这个名字了。
久到一叫出口,心脏上的酸涩之意犹如蔓草漫天疯长。
靳桉垂眼看向面前的女孩,然后又极为克制地一寸一寸移开眼。
“有事吗?”
他哑声问。
温槿扬了扬手里的手机,点开那条新闻,她竭力装作平静的样子:“1号线地铁脱轨了,现在外面下着大雪不太方便……”
她示意自己没拿伞,还穿的带点增高的靴子。
“你有车的话……能不能方便送送我?”她问。
不知道过了多久,停在一楼的电梯大门缓缓闭合,往负一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