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死有那么容易吗?她四下看去,没有利器,没有绳索,窗户只能开一道很小的缝隙,一切家居都有着光滑的圆角。
她连死都没有办法。
“找什么呢?”就在谈桐刚要坐起来时,段柏章没敲门就走了进来。
“出去!”谈桐像是应激的动物一样,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偏偏是在如此狼狈又恶念丛生的时候被段柏章撞见,她有种被冒犯的怒气。
“你出去!滚出去!”她歇斯底里朝着段柏章大喊。
理智告诉她不该向段柏章发脾气,是他一直忙里忙外,一直陪伴着她,她不能做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但她已经崩溃,理智控制不了感情,以至于她成为了自己最瞧不起的那种人
——退行现象和依恋伤害并存,对着亲近的人发脾气,说着最恶毒的话语。
而段柏章好似没有听到,他捡起掉落在地的止痛泵,疑惑地说了一句:“掉了?待会麻烦护士重新连一下。”
他将止痛泵放在床头柜上,问谈桐:“找什么呢?进来时候看见你在找东西?”
像是一个拳头重重打在棉花上,她所有的戾气都被段柏章吸收掉了。
她嗫嚅着,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
段柏章轻叹了一口气,走到谈桐旁边,突兀地抱住了她,让她泪痕斑驳的脸靠进自己的胸膛。
“我明白,我死过一次,我都明白。”他轻声说道。
“你不明白……”谈桐不知道为什么,靠在段柏章坚实又温暖的胸前,她的愤怒、绝望、愧疚、委屈全都转变成了眼泪。
她放声大哭,像孩子那样嚎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