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什么?”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
秋溪儿看着天边暮色,轻声说道,“哪怕你真的便轻易的跨过了那些许多人无法触及的门槛,我也希望你记住,勤而行之,磨剑崖不会等太久。”
磨剑崖不会等太久?
这句话什么意思?
南岛没有听明白,但是秋溪儿没有给他问的机会,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静思湖。
......
南岛本想回藏书馆,但是想起今日难得梅先生回来了,便又折回了门房那边,走到那里的时候,正好看见陈鹤牵着小李蝶,往巷外走去。
“你想吃什么啊?”
“嗯....糖葫芦!”
“没问题!”
南岛看着二人在巷子里嘻嘻哈哈走出去的背影,莫名地觉得陈鹤才是人间最有钱的人。
因为他很闲。
而且很慷慨。
往门房里瞅了一眼,梅先生没在,南岛想着梅先生该不会去找张小鱼去了吧,便看见张小鱼背着剑鞘从右边的探春园走了出来。
“梅先生找你了?”
南岛看着张小鱼问道。
张小鱼点了点头,有些犹豫,似乎想说什么,许久,叹息了一声,拍了拍南岛的肩膀。
“师弟啊,我被人算计了。”
“梅先生?”
张小鱼没有回答,叹息着走了出去。
南岛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往探春园走了过去。
本以为梅先生会在里面嘿嘿笑着,但是南岛看见他的时候,梅先生却是沉默地站在梅林里。
满园梅花如血。
“梅先生今日好像不太开心。”
南岛看见这一幕,也觉得有些异常,走过去停在梅先生身旁。
梅先生回头看了一眼南岛,露出了一个很是勉强的笑容,什么也没说,抬手摘了一朵梅花,拈在手里,向着池边走去。
南岛好奇地跟了过去。
池边有一壶酒,梅先生走到那里,盘腿坐了下来,低头转着手中的那朵梅花。
一池月华如雪。
南岛在一旁坐着,看着那里摆着的两个酒杯,倒了两杯,一杯递给梅先生,一杯自己拿了起来。
梅先生接过酒,小口地饮着,喝了十多口,那只小杯中的酒液却是只少了一半。
南岛正好奇梅先生这奇怪的举止,却见沉默了许久的梅先生转过头来。
已是泪流满面。
原来方才酒杯中的,早已不是酒水了。
“梅先生你怎么了?”
南岛想起来三月初七下午,梅先生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回去照顾下大雪受凉的妻子。
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不敢确定,只是试探性地问着梅先生。
“你说怎么淋场雪,人就没了呢?”
梅先生抬手抹着眼泪,已经泣不成声。
南岛沉默的坐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于是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停地给梅先生倒着酒。
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怔怔地看着梅先生。
淋场雪,人没了。
这个三月,只有一场雪,正是三月初六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