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尽头的城主府也是关了门的。
据说前几日有人听见城主北园在府中大声地咳嗽着。
于是接下来的这几日,都是闭门谢客。
大概病得很重。
西门冷笑着站在铺前,看向长街尽头的那扇大门。
原本他只是因为那双脚印来自一个瘸子,下意识地想到了这个南衣城最有名的瘸子而已。
但是现而今见到的这些事情,让西门觉得很是古怪。
怎么偏偏天狱出事了。
你北家人就都不见了?
连青天道的人都消失在了南衣城。
西门觉得城主府很可疑。
哪怕人间都知道北家不会踏入修行之道。
但是万一呢?
毕竟天狱都被端了。
但是西门并没有强行打开那扇大门去问个究竟。
毕竟他只是一个巡游天狱吏。
西门在铺前看了许久,转身离开了这条街。
而后向着城北而去。
他要去剑宗请教一下,那晚发生了什么。
当西门在通往城北的那条街上走过去的时候。
有个少年瘸子撑着伞,从一条巷子里走了出来,向着城南走去了。
......
南岛回到悬薜院的时候,少女杭悦正在门口苦哈哈地背着书。
看见南岛回来,立马凑了过来,讨好地笑着,问道:“怎么样?春考会不会推迟?”
南岛这才想起来昨日忘了告诉杭悦了,但是后来被狄千钧一吓,就给忘了。
想了想,说道:“张师兄似乎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觉得很有可能会。”
杭悦眼神一亮,把书一丢,就往外跑去。
“谢啦!”
“你去做什么?”南岛在后面不解的问道。
杭悦说道:“出去打牌,放松一下,反正一时半会不考了。”
“......”
难道就不怕自己是骗她的?
南岛摇着头往藏书馆走去。
云胡不知在楼下查阅着典籍,看见南岛走了进来,倒是有些诧异。
“咦,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云胡不知今日一大早便来了,中途只看见陈鹤来了,又出门了。
“昨晚,有点事去找张小鱼师兄了。”
“哦。”
云胡不知没有多问,又低下头去找着书了。
南岛上了听风台,陈鹤与草为萤都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南岛把剑都解了下来,放在一旁,而后在台边坐了下来。
事事不遂人愿。
万物不可必然。
南岛怎么也没有想到,天狱之事,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南岛回来的路上,便听到有些消息灵通的路人在议论着昨晚天狱的事。
原本以为昨晚林二两应当是将天狱的人杀完了。
却没有想到狄千钧还没有死。
狄千钧没有死,那么一切就都等于白费。
他是最先怀疑自己的人。
不过听说他被打成了重伤,依旧在昏迷中。
南岛静静地看着楼外竹林。
或者今晚再去杀一次?
南岛看着自己体内干涸的神海,犹豫着。
昨晚林二两等着想杀的那个人已经在天狱了。
听说是叫西门。
一个用刀的小道修行者。
再去一次,风险很大。
但是便这样等着狄千钧醒来,风险同样很大。
谁知道这个南方调度使醒来之后,会先梳理天狱的事,还是先来将自己抓走?
南岛沉默了很久,没有再想下去。
竹林来风,许多竹叶被吹入楼中。
天地元气在南岛身周形成了漩涡。
恢复元气才是最重要的。
......
陈鹤与草为萤在街头树荫下停留着,不远处便是南衣河,河中日光粼粼,有不少的小舟在漂流着,偶尔便有人在岸边停下来,伸出身子与河边的摊贩交谈着,而后不是很满意地买下了一些小物件,回到了船舱与人炫耀着。
陈鹤左右张望着,不知道草为萤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来。
或许是城中人心有些微乱。
陈鹤今日的生意不是很好。
偶尔才会有一两个人前来买块豆腐吃。
这让陈鹤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手艺。
草为萤没有在意这些,只是喝着酒,平静也闲适地看着人间。
陈鹤又看了一阵,终于有些按捺不住,看向草为萤问道:“你在这里看什么?”
草为萤转头看了陈鹤一眼,笑着说道:“看人。”
“什么人?”
草为萤想了想,说道:“一个南方来的人。”
“他在哪里?”
草为萤喝了一口酒,说道:“现在才来。”
陈鹤顺着草为萤的目光看过去,便看见有个穿着宽大衣袍的年轻人一路走走停停地出现在了街头。
陈鹤看了一会,不知道那人有什么古怪的地方,让草为萤过来看他一眼,只是那身衣袍并不像是槐安这边。
“他有古怪?”
草为萤听着陈鹤的疑问,轻声说道:“古怪算不上,就是有些不应该。”
“如何不应该?”
“他不该是个灵巫。”
陈鹤惊了一下。
黄粱与槐安不同,自古修巫鬼,或许是因为足够古老的原因,境界划分也是很少。
只是小巫大巫灵巫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