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直等到二人走远而去,拿着胡芦的剑的程露才从某处园林小道里走了出来。
怀民便安静的站在那里,轻声说道:“小鱼师弟虽然有些神秘,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程露只是安静的看了少许,而后轻声说道:“只是看看而已,毕竟张师兄来自山河观。”
这个流云剑修当然什么也没有说。
怀民点了点头,而后看着这个黑衣剑修,缓缓说道:“你呢?”
程露默默的站在晚意浓烈的暮雪里,过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我要去见一见丛刃前辈。”
怀民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微微笑了笑,说道:“我带你去吧,师父先前出去了,现在应该快要回来了。”
二人行走在剑宗之间,为了不引起什么大乱子,自然需要有一个合适的身份。
譬如十五岁的胡芦是十三岁胡芦的远方亲戚。
那么程露便可以是怀民邀请来人间剑宗的。
程露长久的看着这个在暮雪里笑着的剑宗师兄,而后叹息了一声,说道:“我什么都不愿与师兄说,师兄真的就不怕我们来此是为行不轨之事?”
怀民很是诚恳的说道:“剑宗一无所有,只有我们这些剑修,师弟能够行什么不轨之事?”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怀民并没有说。
一个并无伤势的天下三剑之一的丛刃便在剑宗里,哪怕是神河,也不会想到来这里行什么不轨之事。
程露无言以对。
怀民在风雪里向着一池方向而去,程露亦是跟了上去。
不过好在冬雪磅礴,有人喜欢窝在炉边吃火锅,有人喜欢窝在炉边打麻将。
二者自然都是极为惬意的事情。
所以除了怀民这样痛定思痛戒了打牌的人,或者张小鱼那样输得精光的人,倒没有别的人会在剑宗里乱走着。
二人一路从二池走过去,却是没有遇见别的剑宗弟子。
这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虽然程露的到来可以说是怀民邀请而来,只是容貌形态上的一些细微的变化,以及本该七境却变成了八境的境界,自然都是一些需要解释的事。
程露自然也有对应的说辞。
毕竟身为年轻一代天下三剑。
程露当然不可能真的只能是七境。
他可以说自己不是体育生,不打算沉淀了,于是破个境,看看高处的风景。
二人一路行至了一池附近,大雪时候,哪怕是丛心,自然也不会在那里荡着秋千,本来程露还有些担心需要与那个剑宗桃妖解释一番,只不过看见那条通往树屋的小道上并无脚印,秋千上亦是除了积雪空空如也的时候,这才放下心来。
怀民一直将程露送到了一池之中,才停了下来。
“师父应该出去了。”
虽然人间大雪,但是一池只有一些偶尔飘落的细雪,与桃花相印衬,倒是颇为静谧,溪桥之上并无某个剑修睡觉的身影。
怀民收回目光,看着程露说道:“你可以在这里稍微等一等。”
程露执剑行了一礼,很是真诚的看着怀民说道:“多谢师兄。”
怀民笑了笑,说道:“举手之劳,小事而已。”
这个剑修说完,便很是干脆的负剑在雪中离开了。
程露深吸了一口气,很是安静的在一池细雪桃花里等待着。
......
陈怀风抱着一杯刚刚泡好的枸杞茶,一路闲走着,看见地上那些脚印的时候,倒有些奇怪。
毕竟剑宗的冬天,往往都是安安静静的打牌,这个时候自然很少有人在剑宗里穿行着。
脚印是向着一池那边去的。
陈怀风把枸杞茶送到唇边抿了一口,哈着热气,有些疑惑的看了很久。
只不过这个热衷于养生的剑修倒也没有向着那边去。
毕竟剑宗里,自然不可能发生什么大事。
而且自从有张小鱼代替了他的职责之后,这个师兄便愈发的闲适懒散了起来,不是喝茶散步,就是喝茶看师弟们打牌。
只是今日陈怀风很显然并不想看打牌,于是便向着较为安静的二池走去。
二池的剑坪都被风雪埋没了。
大家都懒得练剑,又何止是小少年胡芦。
陈怀风倒是有些惭愧,毕竟自己也很久没有练过剑了,虽然依旧是在修行,但是在一个剑道虽然已经走出了复古流剑派却依旧是手中之剑的时代,一个剑修只修行而不练剑自然是不行的。
陈怀风路过剑坪的时候,想着要不等自己喝完这杯茶,就去练会剑?
只不过伸手往后面摸的时候却摸了个空,而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剑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也罢,今日雪太大,明日再练。
陈怀风说服了自己,于是继续优哉游哉的抱着那杯在雪里冒着热气的枸杞茶向着二池剑坪深处而去。
只是走着走着,陈怀风神色便有些古怪了起来。
这个身材高大的剑宗弟子抱着枸杞茶杯向着二池园林极深处的某个剑坪看去。
只见一个剑宗弟子正执剑立于风雪之中,手中之剑正随着身形的变换不停的在暮雪中流溢寒光。
好似寒月破轻云,清光动平湖。
大雪时候,一个剑坪里练剑的弟子,自然是极为难得的。
更何况这个人,是同样囿于九境,不得寸进的怀民。
这自然是更为古怪的事。
倘若在剑坪之中的是江河海或者张小鱼,自然都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