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对,他原来也不算是杀手来着。
清之介老实开口:“大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举起手:“我发誓!除了写小说之外我什么也没做!要不是大哥出现,我现在还被敌人害到失忆呢!”
意识到自己举起的手只伸出了三根手指,他连忙将最后一根补上。
琴酒将静静燃烧的烟头扔到地上,火星在一瞬间湮灭,散落的烟灰失去温度,如无数死亡坠落的小虫,被皮鞋狠狠碾压。
在安室透照顾这套房子的时候,它一直是很干净的,除了孢子之外,地板上什么都不会剩下,哪怕一点灰尘。
烟灰随着门缝中吹出的冷风轻轻抖动,黏在了清之介的裤子上。
地板是冰冷的,他似乎也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他被托付给琴酒的时候,琴酒自己也还是个少年,不懂怎么应付小孩,两人也不知该如何相处。清之介是个典型的熊孩子,只爱听软话,得顺着毛哄,偏偏琴酒的心肠硬得不能再硬,于是清之介成了地板常客。一件事情做不好,就得关小黑屋面壁思过。
要是交到别人手里,也许就不是跪地板检讨这么简单了。
清之介很清楚这点。毕竟能活蹦乱跳长大,全靠琴酒护着。除了脾气差点,琴酒和他亲哥也没什么区别了。
然而,他并不赞成琴酒的选择。在步入青春期之后,他忍无可忍逃离了琴酒的掌控。他杀不了人,审讯的手段学了一种又一种,却迟迟狠不下心剥夺一条人命。哪怕琴酒举着枪逼着他,清之介也做不到。
有人说他是伪善。
清之介也认了。
无论如何,不到危机时刻,他是不会下手的。
他憎恶杀手这个职业。
无比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