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汀也躺下了,过了几秒钟又翻过身,面向贺川:“那要是我不听话呢?”
另一张床上传来很重的呼吸声。江汀以为贺川要装睡不答,或者说“那就把你腿打断”之类的话。
结果贺川只是保持面墙的动作,语气听着有点无奈:“那就不听吧。我拿你又没办法。”
贺川说这话时窗外的知了突然变得很吵,一阵阵槐花香趁着夜色透进屋来,以至于很多年后江汀对于北京的印象仍旧只有这两个——在槐树上吵闹的蝉,和总爱背对着自己的贺川。
第37章 美梦
今年的加州不知为何,三月居然还没有昆虫在吵闹。
贺川烦躁地动动耳廓,问王医生:“还有别的建议吗?”
王医生无可奈何,点着桌面摆放整齐的一堆表格跟检查数据,说:“贺,我想即便我不提,你也应该知道现在对你最好的做法是什么。你也看到了,测试诊断结果很健康,身体指标也没有问题。所以,除了精神幻觉外,或许有个更合适的词来描述你的症状?”
贺川接了满杯水,停在原地等后话。
王医生适时打趣道:“中文里是不是有个词,叫‘相思病’?”
贺川面无表情地仰头闷完一杯,一边加水一边说:“我就不该指望你说出什么好话。”
“开玩笑。”王医生忽然正色,“不过,你就没有想过见他一面、聊一聊?”
贺川好像用完额度的刷卡机,刚秃噜完一通后又开始惜字如金地说:“没有。”
“为什么?”
“因为不能。”
“好吧,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出过什么问题,以至于你离得那么近也‘不能’去找他。但是,贺,如果你一直受这件事困扰,不如找个别的精神寄托。”王医生表情很心疼,“那只猫是很好的选择,只是你不要再把它跟他混淆。”
贺川冷冷地摸一下眉毛,“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