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被他揉成了一团抱在怀里,双腿也紧紧夹着蚕丝枕头,脸颊则贴着双手,整个人弓着背,像正在疗伤的小兽。
这副样子如果被江汀看见,贺川发誓他会从太平洋的西边跳下去。好在江汀现在只是一只猫,眼睛的广角畸变让它只能远远看清影子。
贺川深吸着气,回想起江汀的声音,喘息不禁越来越严重。
——江汀为什么要愿意替自己解瘾,他难道不清楚自己的病症反应,还是说,就算清楚也不在意?
因难熬而沁出的汗水大颗大颗低落,将枕套染湿,指节分明的大手用力攥着蚕丝,留下许多皱褶,抓紧又松开,时不时触摸一下自己的肩膀和腰腹,如此循环。
贺川挪动着,试图用这种方式放肆。下颌因为用力而咬紧,显露出明显的肌肉和骨骼线条。
忽然,砰地一声,床头柜上的塑料摆件被他一下挥到地上。
贺川还未来得及分出心神去管那个摆件,便只听门吱呀打开,从阳台窜进来一只圆滚滚的、毛茸茸的白球。
江汀“蹭”地跳上床,几乎不给任何反应时间地叼着被单,掀开,又急又恼,冲贺川吼道:“你有事怎么不说?多危险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贺川低头看了眼自己几乎半裸的身体,和被揉搓到皱皱巴巴的床品,又看了看小猫因为惊讶而瞪圆的眼睛,不禁思考起太平洋的水深。
草。
江汀在心里哀嚎,可没人告诉过他如何面对半裸着的前·暗恋对象。
江汀飞速跳下床,一副非礼勿视地样子,将脑袋埋在爪子间。
贺川:“……”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贺川只顾着手忙脚乱穿睡衣,居然是江汀最先打破尴尬,开口道:“我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