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我一叠信,还有很多礼物。”贺川丝毫没有要安抚病人或者保守秘密的意思,“让我等你走出来后,把它们转交给你。”
对于活着的人,“走出来”意味着新生,可对于已经死去的,“走出来”意味着被遗忘。邵明辉丝毫不认为记得韩修文是件值得辛苦的事,因此从没有没想过遗忘真的到来。
“唉。”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字,邵明辉头疼地说,“别光说我,你呢,接下来什么打算?”
“下周我要去美国——你有需要带的吗?”
“不用。”邵明辉拒绝完,又好奇道,“你怎么又来美国?”
“要处理完学校的事。”
“然后就正式回国了,对吗?”
“嗯。”贺川回头,看着枕头上还在挠眼皮的江汀,笑了,“offer都签了,这次是真的要回国了。”
“挺好。”邵明辉靠在病床上,长长叹了口气。
“邵明辉。”贺川看到他的表情,猜出他在想什么,赶紧用别的话题打断他的胡思乱想,“我前两天去北京,顺带去了趟咱们的母校,拍到很多照片,还到你们的宿舍楼看了看。它现在翻新了,我都快认不出来。”
邵明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快,照片发给我。”
“不发。”
“?”
“我问了北京的肝病专家,正好他下个月去美国开会,就在你住的那个医院。我托同学帮忙,让他去帮你看看情况。”贺川直直地盯着屏幕,“邵明辉,你要活到很远,才能看到宿舍翻新后是什么样子。”
“操。”邵明辉顿了半天,骂出来一句脏话,眼睛也跟着湿了,“学坏了你。”
贺川不置可否。
邵明辉无奈:“那你多拍点,我多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