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分开,刘陵策马而来,看向那几个人,沉默片刻后,道:“我要他们把雄州的情况全都说出来,包括兵力和城中主官是谁,不管如何,让他们全都吐出来。”
“喏!”
“将军!”张武愕然看向刘陵,他身边风雪渐散,依稀露出时立爱的身影,他策马而立,目光越过刘陵,意味深长地看向张武。
入夜之后,大雪一层层盖住马蹄和人的脚印,大地一片苍茫,北风从雪地上呼啸而过,撼动着白沟镇的城墙。
城头火把稀疏,守军们大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烤火取暖。
如果这儿是辽国或金国的边境,雄州境内的城池大概能充分发挥边境重镇的职能,敌军若来攻城,也能让他们啃掉几颗牙齿。
但这儿是大宋边境,雄州也就成了“走私贸易高度泛滥地区”的代名词。
陈凉曾戏称自己年轻的时候在这儿进货,一天之内至少看见有数十个大宋南方的小娘子被商贾们转手卖来卖去,据说那些女人里面还有官家娘子,当然,她们在辽国也是稀罕货色。
比起身边心思各异的军将、兵卒们,刘陵看见白沟镇的轮廓时,反倒是放下了所有心思。
郭药师和时立爱,在某些方面或许比不上刘陵,但他们是这个时代的人,带兵打仗多年,而且时立爱更是做了几十年的官,不管他为人如何,在史书上也有他的一席之地,这就足以看出其本事。
他们说可以,那就打吧。
刘陵深吸一口气,感觉肺部都被北地寒冷的大风所填满,却又莫名化作心里涌出的豪气。
火把嗤的一声点燃,照亮了他的面孔,在他身边,陆续有一些火把点亮,在朔朔寒风中照亮了头顶的旌旗,旗面上,“大宋涿州防御使刘陵”几个大字随风翻飞。
刘陵吐掉嘴里叼着的枯草杆,手指向在黑夜里沉睡着的白沟镇。
“先入城者,官升一级,赏千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