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
韩世忠好奇道:“那他人呢?”
“这次去蓟州,战死了。”那个兵卒语气平淡的像是说你的床已经铺好了,见到韩世忠一脸愕然,笑道:“涿州得亏刘将军镇守,一直太平了大半年,这段时日里的光景可是极好,咱们做丘八的,为他死也甘心。
那个宋人啊,应该是对刘将军最忠心的了,听说将军先前也在着意教他带兵打仗,只可惜这次战死,将军心里应当是伤心的很。”
“战死了”
“你怕死?”亲兵挑起眉头。
韩世忠立刻反驳道:“我自是不怕,若将军真厚遇于我,我真为他死又算的了什么?但伱刚才说什么,你们都愿意为他死,这话就好笑了,将军不过是管大家衣食饷粮,我等都是将军亲随,多拿一份,自然对他忠心,底下那些兵卒吃不饱穿不暖,却又凭什么?”
没等他说完,亲兵就气笑了,“你听谁的吃不饱穿不暖?别说是咱们和军中兄弟,就算是城内的百姓,实在无力劳作的人,每日也能得一顿不要钱的饭食,将军治下,事事都尚可,唯独饿死冻死人就是将军最不能容许的事情。
你是从宋军中来的,你不懂这些我就先跟你说道说道,要是你白日里还在其他人跟前说这些话,兄弟,到时候挨打,真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韩世忠挑起眉头,捋起袖子,亲兵瞥见他手臂上刺青横纹,刺青底下是鼓起的肌肉,壮硕的不像话,不由暗自咂舌。
“好好好,说不过你,明日记得早起,出入跟着将军,你的刀和服饰明日都会有人送来,记得到时候换上。”
“好,那就多谢仁兄了。”韩世忠也不是不讲理的,对方一直在教他在这儿做事,已经算是一种提携,记住这人面孔后,当即躬身施礼。
第二日一早,将军府里有人专门各处打更,韩世忠惊醒后,发觉服饰和佩刀已经放在他床头,忍着寒冷起身穿起来,外面早就有数十名亲兵等候,见他出来后各自施礼,算是大家相互认识了,然后又去吃早饭。
早饭居然是几个干饼、一碗开水、一块肉干,虽然肉干不大,但韩世忠也吃了一惊,问道:“你们平日就吃这个?”
周围人面面相觑,知道他是宋军中来的,还以为他嫌弃这儿吃的不好,有人回答道:“城内每日也有不少百姓是白吃粮的,将军也得供着他们,咱们吃的差些无所谓。将军告诉过咱们,大家都是父老乡亲,血浓于水,不能放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