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解开罩住马槊的布袋,这次不再畏寒,将羊皮手套摘下,虎口贴紧槊柄,槊头锋刃泛出冰冷光泽,在他身后牵着两匹马。
五十骑都是跟着他从蓟州杀回来的骑兵,翻身上马后,一声声刀刃出鞘的声音随即响起,刘陵披甲后,从韩世忠手中接过白马的缰绳,同样翻身上马,化妆成老卒的时立爱也在其中。
在其他宋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刘陵冲进公主住的地方,喝散了侍女,从马背上伸手过来,公主立刻握住他的手,借着巧力被拉到战马身上,韩世忠则是在刘陵的命令下,领着几个人直接冲入赵良嗣的营帐内,将一脸懵逼的赵良嗣拉出来,坐在韩世忠怀里。
“怎么了?”公主小心搂住刘陵的腰,不敢过分用力,低声问道。
当敌袭的声音响起时,无论是宋人还是金人,起初都乱作一团,都以为是对方撕破脸了,准备彻底开战,这时候双方底下的兵卒心里其实都很苦——要是顶头的人死了,他们这些兵将顶着的头也就没了。
直娘贼,到底是哪个狗噙的带兵过来了?
赵良嗣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这时候看到刘陵这边只带上了公主和自己,也没喊着让他去救其他的宋人将领,而是喊道:“童太师的大营就在南面,一路跑过去就安全了!”
其他人死了都还可以弥补,万一赵良嗣死在这里,事情就大发了。
他们正准备直接纵马开跑的时候,斜刺里一彪金国骑兵直接杀出,完颜拔离速没有披甲,穿着黑色袍衫,手挺长矛,锋刃抬起遥遥指着刘陵。
“先把事情说清了再走不迟!外面到底是不是你们宋人的兵马?”
刘陵冷笑一声,让公主提着箭囊,自己解下硬弓握在手里,直接上箭开弓,对准了完颜拔离速:“先想清楚了,我刘陵兵马死伤殆尽,大宋童太师兵马又都在南面,更何况,大宋就算杀了你们家完颜都统又有何益?我须得保护使者,你若是敢拦,我刘陵认得伱,我的箭却是认不得!”
赵良嗣缩在韩世忠怀里,这时候慌忙冒头喝道:“不可伤了金人!”
他看向完颜拔离速,用辽话喊道:“这些兵马绝非我大宋唆使,你速速去保护你家都统,万一来不及,你我二国开战,到时候黎庶肝脑涂地,全在你等今日护持不力之过!”
两边对峙,周围的宋兵和金兵在慢慢涌过来,完颜拔离速根本不退,握紧长矛,眼看着去路就要被堵住,刘陵三指扣弓放箭,完颜拔离速身子晃了晃,座下战马脸上插着一支箭矢,顿时哀鸣一声栽倒。
其余金兵看情形不对,立刻拔刀准备冲杀,刘陵从公主手里接过箭矢,再度开弓,毫不犹豫地再度射倒一匹战马,吼道:“我乃涿州刘陵,先前冲营生擒你们完颜大帅的便是我,汝等欲试我弓箭利否!”
他双腿一夹马腹,白马踩着积雪开始前进,身边五十骑兵全都跟上,韩世忠倒是不怕对面的阵仗,示意赵良嗣在自己怀里躺好,握着马槊,看着前面接连开弓悍然射倒两个金人的刘陵,心里只觉得莫名酣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