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不少镇远军将领,还记得那一场血战,金人的铁蹄,杀了他们很多部下。
跟随甄五臣来的那些镇远军将领则是低下头,心里有些恐惧。
刘陵敲了敲桌子,目光在面前的众将身上巡梭一圈,沉声道:“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一些是辽国的旧将领,我们镇远军上下,也有很多原本就是辽人的将士,甚至,我刘陵先前就是辽人。”
“辽国是我们的故国,被金人践踏的粉碎,燕地是我们的故乡,被金人用战火烧的到处都是白地。”
“为什么,凭什么?”
“我曾以为是我们不如金人,我以为我们的体格不如金人,我们弓马的本事不如金人,我们就是没他们能打,我们就是比他们废物!你们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刘陵拍着桌子站起身,对着底下的将领们吼道。
“大帅岂能如此说辽国虽亡,燕人不降!”高凤霍然起身,大声道:“大帅率军在宁远坡大败金狗,虽说此战有许多辽人夏人参战,但鏖战沙场顶在前军的是咱镇远军将士,是我们燕地的儿郎!
都是人,金人又不是什么神仙,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
高凤转过身,对着其他人吼道:“你们怕吗!”
“本将不怕!”
赵鹤寿站起来,举起自己的右手:“赵某这只手是被金狗砍断的,但是宁远坡一战,老子这个残废也在左军迎战金狗,用刀砍死了一个,诸位,我的仇报了,伱们呢!”
在场的镇远军将领很多,在两人站起身说话过后,脸上慢慢地出现了仇恨的表情。赵鹤寿看着他们,怒声道:“辽国灭亡时,我们可以退,因为我们只是一群丘八,国家兴亡,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燕地被劫掠时,我们可以退,因为被掳走的只是我们的钱财、家产、妻儿,我们还可以活下去;
到了今天,我们已经可以重新来过,但现在难道还要退吗?
与金人为敌,我们或许会死,但他们也是人生肉长的,难道我们就这么贱,这么自认为不如他们?他们敢抢我们的女人和土地,我们就去抢他们的,生死不过是一刀,但如果低下头,我们就会永远像狗一样活着!”
赵鹤寿啐了一口,喊道:“老子已经过够狗的日子了,刘公现在能带着咱们做人,为什么不能站起来?”
“但是.”
甄五臣刚开口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自己引燃了全场的情绪,一时间,不少冰冷的目光移到他身上。
你但是你姥姥呢?
他硬着头皮开口道:“末将并非.但是,金人毕竟吞没了辽国的大半疆土,国内民户众多,如今也不过只是大败了一场,他们只需要一段时日休养生息,就能慢慢恢复过来。
而金人可以随时调动一个国家的力量,我们却只有千里残破之地,民生凋敝,将士年年征战,军中厌战之心严重,钱粮不能自给自足,只能仰仗宋国输送。
夏国虽然与刘公盟誓,但夏人凶猾,国力衰微,宋人又奸诈懦弱,屡次背信弃义。
我认为,现在金人既然有意要会盟,那就已经是将刘公和我军放在和他们一样的地位上来看待,我们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先跟金人休战,我们也要休养生息,虽然民户不多,但燕地也有十万之众,再加上云中之地,其实治下也有数十万的人力。”
甄五臣虽然让众人的气势一滞,但他说的话似乎也并非没有道理,很快,也有几个将领认可他的说法。
“大帅,我燕人虽然与金国有血仇,但现在屡次征战,将士们也不是铁人,都需要休息,不如休战息兵,等休养生息后,再图复仇!”
“是啊大帅,军中将士并非没有向死求胜之心,但连年征战,钱粮难继,燕云,需要时间去恢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