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始下筷子,微微填饱肚子后,又开始慢慢对杯饮酒,滋味美的不行。
“听说咱们的那位太后,身段可是不错。”都统军咽下一块肉,含糊道:“只可惜叫那汉王偷了这口鲜。”
“轮不到他,可也轮不到你。”
副统军和都统军相交莫逆,本身是狐朋狗友的关系,时间一长,再加上喝了酒,言语就放肆了一些。
“咱头顶上的晋王可也想着,上次来的时候不还是特意说了”
“呵”
想起传闻中对那位太后娘娘的描述,都统军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酒压住心里的躁动,问道:“先前看好的那两个营妓呢?”
“急什么,反正都在那。”
“我先前挑好的那两个,可别放着她们给那些贱丘八糟蹋了。”
“谁叫你怕婆娘,放着两口肉不敢吃,非得到外面来尝鲜。”
两人互相笑骂几句,推杯换盏,中间说的无非是钱财女人,笑容越发猥琐,反正仗着外面都是自家兵马,两人放心的在这里饮酒作乐,随即又打发亲兵去带营妓过来陪酒。
亲兵出去不久后就狂奔回来,扑通一声跪在两人面前,叫道:“外头有兵马来了!”
“宋兵?”都统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旁边副统军已经喝的烂醉,这时候还不忘阻拦,赶紧叫道:“速速合营,避其锋芒!”
“我避他锋芒?”
宋夏每年边境上的小规模厮杀多如牛毛,双方都攒着血海深仇,尤其是等宋国西北堡寨体系建成后,夏人打草谷就一次比一次艰难,每次都会落下大量尸首狼狈撤退,尤其是最近十年内,宋军已经能大规模进攻夏国边关和东面腹地。
饶是如此,很多夏人也依旧瞧不起宋军。
都统军醉醺醺地站起身准备披甲,叫嚷道:“取我刀来!”
这时候,亲兵终于尖叫起来:“不是宋人,是.燕人是汉军!”
天上阴云密布,一场寒雨在即,巍峨天穹上没有半分光明,倒映出的,反而是黑色甲胄表层的阴冷光泽。
夏人偌大的军营还未建成,但已经有了乌龟壳的雏形,不少缺口处都能看见成群的夏军士卒正在列队防御,只不过哪怕是站在远处,也能看出他们身上的寒酸。
千余名骑兵分成两队,像是狼群在猎物面前巡弋,耐心地寻找破绽,
杨可世默默地握紧手里的马槊,在他身后的军中,曲端策马而立,拔刀高吼:“汉军何在!”
战鼓声轰然而起,准备主攻的前军三个军阵里的两千汉军高举手里的长矛佩刀,高吼。
“在!”
“在!”
“大王有令!”
曲端环顾四周,因为这句话,周围开始迅速安静下来,但底下,则压着越来越凶猛的暗流。
刀刃抬起,直指面前的夏军大营,曲端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本就是陕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宋西北但凡出将帅,哪怕后来再怎么腐朽,心里一开始都是抱着灭夏的心气,曲端是个从底层爬上来的丘八,这种心情就更为迫切。
这个时代,宋人还没经历过更狠的金人洗礼,因此心底最恨的,莫过于夏人。
哪怕是此身已非宋将,此后已非宋人,依然要.
曲端刀刃下压,头顶天幕猛地涌出雷声,绵绵细雨开始挥落,雨幕下一刻就被滔天的吼声撕裂成无数碎片,无数旌旗如黑色海水奔涌,雨点落在其中泛不起半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