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夏深呼吸,很想抽根烟,但是家里没有,他搓搓手指。
“他们拿着我姐的卖身钱买了一套小房子给刘庆宝当婚房,本来想让我也辍学留在家里当免费保姆,可是我姐疯了一样的大闹,这才没让十二岁的我辍学,我当时在楼底下跟那些围观群众一起往上看的时候就在想,人的身体里怎么能流出那么多血呢?”
陈无夏的眼眶通红,双手微颤,声音哽咽:“就像下了一场血雨。”
唐周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太难受了,单单只是听着,那种绝望的悲伤便绵绵不绝渗透到心脏中。
陈无夏的眼神逐渐飘远:“策划第二场逃跑,我用了四年,从我姐割腕站在二楼窗户下血雨的那天开始,我混在大街小巷捡垃圾卖废品偶尔帮人写作业攒了点钱,那天我攒够了三个人的车票钱,足以让我们逃到天涯海角,我激动的去找我姐,无意间看到…”
陈无夏猛的站起来,低吼道:“那个畜生!那个畜生出的彩礼钱最高,是因为是因为他有!他有…”
他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来,唐周哇的一声替他哭了出来,上前抱住他摸摸他的脑袋安抚道:“夏夏,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们知道了。”
邱知寒烟瘾也犯了,他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半包烟,胳膊肘撑在膝盖上点着一根,程柏亦伸手过来,嗓音沙哑:“哥,给我一根。”
邱知寒:“仅此一根。”
客厅里气氛怪异,沙发上坐着两个高大男人抽闷烟,地上坐着两个人抱成一团无声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陈无夏嘶哑着伸手:“给我一根烟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