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他们结婚了,那时候刚搬进婚房,半夜的他总是睡不着,便起夜到书房打开灯像现在一般盯着报告单想事情。那时候他无法面对自己的情感,自认为偏执的自己无法对江向灯好,却又不舍得放他离开。
就这样干耗。无数个日月,在他冷漠对待中,他的爱人总是给他最好的答复,为他做许多关于“爱”的事情,他应该就是在此刻学会了什么是“爱”。
爱是忍不住的亲吻拥抱,是对方喝醉酒后放纵的照顾,是去超市购物的时候会记着给他买一桶巧克力冰淇淋,是陪他一起发光守着综艺的更新认真看他的每一个镜头,是周末晚上一起看电影时牵起的手,是度蜜月时的保护和贴心照顾,是一起在节目上穿着粉色衣服完成任务赢得的胜利,是说不出口的爱早已藏匿心底深处。
或者是更早一点,那时候他们还没有确定关系,但爱意已经纠缠不休。是久别重逢后与妹妹和母亲达成的交易,是故意找人将他撞入自己怀中,是勾心设计让他和自己一起过年再送上从国外买回来的最珍贵的礼物,是他受伤后不顾一切跑过去拥他入怀,还是看见他伤心时内心的无数次动容。
以及那次让忍了二十多年的他不再忍下去的意外,和时效为一辈子的、负责。
陈赋过去都不明白这些是什么。可能是愧疚情绪在缠绵,也可能是偏执欲在作祟,他将自己困在了几页报告单上,是江向灯撕碎这一切把他带出了牢笼。
现在,医院的白炽灯照射在他眼底,等待区周围的人都在闲聊,屏幕上还在叫号,但陈赋此刻只想带着江向灯回家再摸着对方的脖子吻上他的救赎。
突如其来的,一滴水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陈赋从来没有流过泪,从来没有。无论是年少时骑自行车摔伤,还是后来在训练防身技巧时被打得伤痕累累。
此刻他抬头看向身旁的人,江向灯也红着眼眶,但那并不是他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