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斜打下的光辉,将顾清缠的影子拉长。
他不由得想起来了从前的万重山,他最喜欢黏在他的身旁,跟他一直在阳光下读书。
顾清缠的手里握着的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
书的扉页,漏出来了一角,里面夹着一个信封。
信封已经泛黄,边缘被摩擦的已经变薄。
信上扭扭巴巴写满了一大串的字,那是万重山的绝笔。
给清缠,
顾清缠是我的哥哥。
他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却是待我最好的人,所以他一辈子都是我的哥哥。
今年应该是他的二十五岁生日了,可惜我应该陪不了他了。
他的二十五岁,是我离开的第五年。
那属于他的明媚而又张扬的二十五岁,是无论在何样的泥潭里挣扎,却依旧灿烂如阳光的顾清缠。
是永远上扬的嘴角,是被黑色风衣遮盖,却依然可以明媚如天明的顾清缠。
有的时候,我会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衣柜里,低低的抽泣,告诉自己,万重山,黑夜来临了,闭上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就又会是新的天明。
一重山万重山,山山难过,万重山从此再也没有机会越过那无止尽的黑暗了
也更不可能去追逐顾清缠了。
他不想让他也沾染上自己身上的这份污浊。
那是污浊的,即使是赋予光明的希望,也是无法洗涤掉的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