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娘哽咽了一下:“自那之后,每一年村中都要将一名在室女送到山上,说是祭山神,于是长年下来,村中渐渐已无多少女子,我儿时见过被送上山的女子,她们都……惨死在山上,面目全非。”
顺娘说到这里不由得泪流满面,她儿时的友人,就是这样送了性命。
陆秋白适时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家为何还留在村中?”
顺娘抽抽嗒嗒回道:“娘亲被父亲常年殴打,自去年实在受不了,才带着我回来村中娘家住下,只为避开每日不停的暴打和辱骂,谁知回到村中也不得安生,姥姥心疼娘亲,给我们争取来一屋一宅,还有一小方田地,给我们娘俩自己养活自己。”
“不料年初开始,娘亲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终于在月前撒手人寰,姥姥也因此重病离去,只留下我一个人……”
说道这里不由得气愤起来:“他们见我势单力孤!就想将我也送去祭什么山神,都是骗人的!哪里有什么山神,上山的女孩都死了!我亲眼看见的。”
她将脸埋进双手里,呜咽地哭起来。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二人不料其中缘由这样曲折,一时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陆秋白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抚,顺娘却哭得愈发厉害,眼泪好似断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
陆秋白好言劝慰道:“好了,别哭了,明日我们就去官府,看他们还敢不敢乱来,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没有王法了。”
只是这话一出口,她自己反而默了一瞬。
她可以这样安慰别人,却没有办法如此宽慰自己。
顺娘这才渐渐止住哭声,抽咽道:“多谢二位恩人救命之恩,若非二位今日出手相援,恐怕我已是那山中孤魂野鬼,只能来找他们夜半索命。”
几人又是一番推拉,好不容易才互相分开,各自安寝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