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去岁朝廷似乎还给阳州拨过修堤的款,不过刚刚修缮好的河堤,不至于连今年的汛季
都抵挡不过去。
官场之上的人再怎么心思各异,也应当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万万不能做。
这种掉脑袋的事情,牵连的可不会是一个两个,若不想仕途止步于此,怎么说也不应当完全置百姓于不顾。
陆秋白如此安慰着自己,试图安抚下冷雨都无法降下的那股隐约的焦躁。
不管怎么说,现在担忧也无济于事,只期望这雨确如关月所言,快些过去。
只是雨势确实有所收敛,但也始终不见听,直到戌亥时分,屋外的雨声依然淅淅沥沥,遮天蔽日。
陆秋白有些睡不着,披着件外袍,悄悄推开木门,坐在檐下听雨。
她尽可能地放空自己的思绪,不去想任何事情,毕竟姜林也总是叮嘱她不要太过多思,多思多虑易伤神,伤了神就容易伤及根本。
她依言照做,可是那些零零碎碎纷乱的想法总会不自觉地悄然爬上心头,占据她的脑海,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猝然涌上来。
就好像那个孤立无援的雨夜,难以遏止的血倾注而出,转瞬消逝在滂沱的大雨之中,掌心的那点温热转瞬即逝,她的血亲也就这般地离她而去,独留她一人在世上挣扎着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