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的也没错。我家祖上发达过,到了我祖辈父辈那代就只剩下吃喝玩乐了。不过我可和斯文不沾边,我娘说我和爹一样是个野猴,皮实。”
朱文姝噗嗤乐了:“你要是野猴,那我就连野猴都不如了。”
“哪的话,打我第一眼见了姐姐,我就知道姐姐也是好教养的人。”
朱文姝陷入沉思,想着父亲沾染烟膏之前,也算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四娘虽未得开蒙,但朱老先生也是教了她一些礼仪的。什么坐有坐姿、站有站姿、吃有吃相……端庄的女孩才能嫁个好夫家。
她是不记得从哪一年开始自己开始勾着肩、弯着腰、没事时总是抱着腿缩在角落里的。也许是从为了节省支出,她第一次上山采药的那一年;也许是从嫁给那个不会干活的丈夫,在劳作后两次流产开始的;也许是被武举人纳回家,整天跪在地上干活被主母踢打鞭抽那会儿……
这样卑微低贱的自己,竟然在遇见毓殊后,也妄想变成她那样骄傲自信的人?
“姐姐、姐姐。你傻了?”毓殊的手在她面前晃晃。
朱文姝惊醒:“我、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
“好吃到哭了?”毓殊反问。
朱文姝摸摸自己的眼角,仅仅是微湿而已,不想被这丫头察觉到了。
“来喝口酒吧,姐姐,很香的。”毓殊倒了一盅放在她面前。就在朱文姝发呆的时候,余下的酒菜已经齐了。
“我不太会喝酒。”朱文姝说。
“你尝尝?好酒香醇,不会很辣。你要是真不喜欢,那就不喝了。”
朱文姝想着自己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喝,尝一点就尝一点。她轻轻抿了一口,本不想品味那股辛辣,谁知那酒一溜滑下肚,喉咙里没有火辣辣的刺痛,唇齿间尽是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