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杰菲尔德家的人行事作风令人捉摸不定,前几十年大家一团和气,大约从十年前开始明里暗里地针对黑帮,手段雷厉风行,眼看着利维坦羽翼被斩去大半对方仍没有停手的意思,首领终于坐不住了。
一个工具人,换杰菲尔德家话事人的命,对那个人来说当然是划算的。他们这些人,对组织来说从来都可有可无。
再次睁开眼时,不是在监狱或者审讯室,甚至也不是在医院,眼前是面前陌生的吊顶天花板,床头亮着一盏灯,暖黄的光洒安静地洒满了房间每个角落,让秦淮看清了这间颇为华丽的卧室。她动了动肩膀,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从隐隐传来的痛觉来看,处理得相当妥帖,甚至细心地给她换了干净衣服。
看来有人救了她——是那天意识模糊时遇见的女人吗?
她没有贸然动作,在薄被之下不动声色地活动着僵硬的手指,小指的甲片是特制的,在她手上锋利如刀,鲜红的颜料中混了毒药,只需要一点剂量就足以杀死一头大象。
确定这个房间的确没有第二道呼吸声,秦淮悄无声息地起身下床,身上的长裙随着动作滑落,她从自己的睡裙裙摆抬头看向半掩的窗帘,钟表显示现在三点,窗外是宁静的田野,天际泛白。
已经是黎明时分了。
房间的地面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她推开半掩的门,门外是同样寂静的走廊,秦淮面无表情地踩上冰凉的地砖,在拐角处不声不响地向深处望去,迎着熹微晨光,她停住了脚步。
窗前有一个女人,双手撑着窗台,似乎在发呆。
秦淮曾在利维坦开设的舞厅中工作,有了名气后,搬到了东区最昂贵的酒店之一西维特常住。她熟知卢港交际圈,从交际花到贵妇人几乎认了个全,但面前的女人是陌生的——若不是不到社交年龄的少女,就只会是初到卢港不久的“新人”了。
论气质,这女人显然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但看外形,她又并没有到该被称为“夫人”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