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秦淮第二次被带进杰菲尔德庄园。
蒙蒙雾气像一张大网,于漆黑夜幕中将整个小城吞入腹间,直到卢港最西边的杰菲尔德庄园——至此,夜色于此停泊。
秦淮推开窗,卧室里潮湿温热的空气撞上深夜的风,在玻璃上凝成朦胧的白雾。浴室的门一声轻响,她拢着松松披在身上的浴袍,在窗台抖落烟灰,按灭明暗闪烁的火星,手指一松,烟蒂和灰烬就都散在了风里。
“你看夜幕下的西维特酒店,它有五十层高,高到连明月也沦为塔尖的装饰。东区每个人都在污泥中仰视它,想象着每盏灯映照着的金碧辉煌,羡慕着每一扇琉璃窗后的温度,”她趴在窗前,指着远处塔尖的月亮,略眯了眯眼,“但真正住在里面,却常常觉得冷极了。”
“你不是在西区长大的?”艾唯从浴室出来,低头系浴袍的腰带,问。
“当然不是,我的小姐。投胎是个技术活,可惜,我们大部分人都不像您一样对此精通。”
艾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从冰桶中拿出红酒,在灯光下看了一眼就放下,然后转身去倒了杯温水:“风不冷吗?”
秦淮拿起她放下的红酒,仔细打量着标签。这是图库尔生产的红酒,专门供应皇族的牌子,如果再叠加上年份的沉淀,在市面上十分稀少,且贵得离谱。她联想到了艾唯拒绝海登的那杯香槟,好奇地问:“你不喝酒?”
艾唯对此避而不答:“头疼的话不要喝酒,如果觉得冷,你可以常来我这里。”
“这种约我见面的方式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了,艾唯小姐。”秦淮头都不回,给了她一个不屑的侧脸,“如今所见,我很忙。您可以试着像您兄长一样恭维我,这样,或许我能多看您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