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说得什么话!年纪轻轻的,别这么丧气!”荀旌急得“呸”了好几声。
“大哥,”荀旖的语气依旧平静,她也依旧垂着眼,盯着茶水,“我没有在开玩笑。公主,对我很重要,我相信她。我希望,大哥、甚至是整个荀家,都可以如我信任她一般,相信她、追随她。大哥,虞安公主绝非是目光鄙陋、娇纵任性的小公主,她是能做成大事的人。我相信,她也一定可以重整山河,她……值得。”
“小妹……”
“大哥,我知道自己年寿难永,说不定哪天就突然离开了。我实在是害怕,怕我来不及说出这些话,”荀旖说着,悄悄捏紧了袖子,她的身体越来越孱弱了,“如果我真的离开了,那么,这就会是我最后的心愿。大哥,还望你,不要拒绝。”
荀旌闻言,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化为了无奈的叹息。“罢了,”他说,“你总得让我想想。”
荀旖见他语气松动,总算稍稍放心了些,唇边也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多谢。”她说。
她知道如今或许不是说这些话的最好的时机,可她实在是怕。她虽未生什么大病,可这孱弱的身体到底是一天不如一天,循序渐进地朝着最坏的方向一路狂奔。她这些日子总是心口疼,还发虚,虽不影响正常的生活,可她能感觉到,她的生命正在无可救药地衰落下去,再无重振的希望。
她怕,她真的怕。明明才元崇三年,之后,还有那么多路要走呢。
午后的虞安公主府里,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李琳琅的书房中还有人说话的声音。“殿下,信都送到了。”芷荟禀报着。
“嗯,”李琳琅应了一声,又道,“王栻欠本宫的,这点小事他要都做不好,本宫就要找他算账了。”
荀旖虽然不懂政事,但听着李琳琅的意思,她已经在大批地安排自己的人进入朝堂了。至于先前和郑禁走得近的一批国之蛀虫,她也加快了除掉他们的速度。据说,李琳琅早些时候安排进入朝堂的几人,如今还都算有作为,办了不少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