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涵,”她说,“你知道最可气的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我现在气得想骂她,都不知道该用她哪一个名字。”
高子涵笑了:“这又是为什么?”
荀旖摇了摇头,她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又说:“后来……我曾经梦见过她很多次,很多很多次。梦里的她还是旧时模样,立在假山石上,向我砸石榴花……我想上去找她,可那明明是假山石,却又好似成了万仞高山,我爬呀、爬呀,却怎么爬都爬不到顶。最后,我只能在假山下,抬头看着她。”
“还有的时候,”荀旖说,“我会梦到她坐在龙椅上,批奏折。”
高子涵听到这里不禁笑了:“你这梦还挺有野心的。”
荀旖听了,也笑了笑。她歪在沙发上,又闭上了眼睛:“是啊,她的确在批奏折。她很认真,很勤政,从早忙到晚,人都瘦了一圈。我心疼她,让她休息,可她也根本听不到我说的话了。我说话,她听不到,我抱她,她也感觉不到,我只能静静地看着她。”
“高子涵,你说可不可笑,从前的一切好像大梦一场,可如今,”她说,“我们竟然连魂梦里也不得相依。”
可高子涵听不明白她说的话,她越来越搞不懂了。她只能看着荀旖在沙发上默默流泪,又隐忍着时不时地发出抽噎之声。她想安慰她,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