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李桂英就意识到了不对。是了,眼前这两个人,正是在操场阵法里出事的那两个学生。一个刚刚美救了美,另一个刚刚被美所救,有些情感上的纠葛,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活了这么多年,她什么没见过?
“是不是老师来得不是时候?”李桂英问,“要不再给你们两分钟?”
“啊?”庄知鱼没反应过来。
沈佩元的脸却更红了几分。“老师,”她小声说,“您上课吧,我们想听您上课。”
“哦哦,好,”李桂英很体贴,她坐在了讲台旁边的凳子上,用术法打开了ppt,“这节课,我们要讲的是……”李桂英看着ppt,忽然笑了,“还挺合时宜的。”
“嗯?”庄知鱼抬头看去,只见ppt上的题目是《春梦与魂交:采阳补阴之法的传说与其可行性研究》。
庄知鱼愣了愣,脸也更红了几分。李桂英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头发已经花白,却仍抱歉地对学生们说:“这是老师做过的一项研究,但老师真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的,老师,”沈佩元根本不敢看那ppt,她垂着眼,说,“我们会对知识保持敬畏之心,老师您不用太在意我们的面子。”
李桂英满意地点了点头:“是啊,不要因为题目不符合世俗道德,就忽略其中的学术问题。是吧,小庄同学?”李桂英说着,看向了庄知鱼,可庄知鱼依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桂英自以为了然,她笑了笑,又翻了一页ppt:“唉,小孩子嘛,害羞是正常的。等你们到了我这把年纪,就知道这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来,我们上课。”
讲课的声音响起,庄知鱼的心神却早已回到了三年前。这个题目,只能让她想起穆玖伏。穆玖伏、穆玖伏、又是穆玖伏,从来,都只有穆玖伏。
课间休息时,庄知鱼又没有出门。她知道,穆玖伏就在对面的实验室。但沈佩元很奇怪,一下课,她就出了门,再没有回来。李桂英看庄知鱼话少,觉得教室里太闷,便也到走廊上去透气,一时间,教室里只剩了庄知鱼一个人。
她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只是觉得有一点饿。于是,她又拿出了沈佩元给她的那一袋子麻薯。打开袋子,她又小心地捏出一个,放进嘴里。本想捏出第二个,迅速吃完,可再伸手进去时,她竟忽然触碰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那质感,肯定不是麻薯。
庄知鱼没有多想,顺手就把那东西拿了出来,仔细一看,是一个严严实实的牛皮纸小信封,外边还沾了些许油。很显然,这不是什么防腐剂。因为牛皮纸上分明写了:致知鱼学姐。
刹那间,庄知鱼明白了什么。虽然,她自己的感情生活一团乱麻,但她很喜欢分析别人的情感。在看到这信封的第一眼,她便觉得不对了。
什么信,需要亲手送给她,又需要藏得这样隐秘?又是为什么,写信的人不敢亲眼看她打开信封呢?
庄知鱼明白了,但她决定装糊涂。于是,她又拿起那信封,想要扔回袋子里,只装作无事发生。在她做出这个决定时,她甚至能感觉到,对面楼里的穆玖伏松了一口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一瞬间,庄知鱼又有些恼怒了。
可就在此时,在穆玖伏还没来得及回应她时,在庄知鱼还没来得及把信封放回去时,沈佩元再度踏入了教室。然后,她也看到了她手中的信封。
“知鱼……知鱼学姐,”沈佩元紧张得很,“这信……你看到了。”
第20章 拒绝
下半节课,沈佩元直接溜了。李桂英也没有多计较,毕竟这门课本来就只有庄知鱼一个人,沈佩元只是个蹭课的。
可是沈佩元溜了以后,庄知鱼的心也更难安定了。整整一节课,她心里都七上八下,闹腾得紧。抬头看ppt,她会想起穆玖伏;低头看向装麻薯的袋子,她又会想起沈佩元。
李桂英看她如此心神不宁,不禁开始看戏:“吵架了?”
“啊?没有,老师。”庄知鱼忙说。
李桂英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只是语重心长地说:“唉,你们这些孩子,现在还什么都不懂。人生短暂,哪有那么多时间用来吵架?如果喜欢,就好好相处。人生短暂,不知道哪天,就会失去了。”她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又问:“你是正安的学生?”
“是,”庄知鱼回答,“我导师,是颜正安老师。”
“嗯,是她的学生,很好,”李桂英点了点头,“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你要多向她学习。”她说着,眼神竟骤然伤感起来,又闷了一口酒。
庄知鱼对他人的情绪很是敏感,自然也察觉到了李桂英的这份伤怀。可她也不敢多问,只能懵懵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