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多休息,还来孤这里?”云方王看着辛姮,问道。
辛姮叹了口气:“这一次的事没办好,辛姮心中有愧,便想来和王上坐坐。”又问:“听熠然姐姐说,那苍潭派的长老已招了,不知王上有何对策,辛姮也好先去准备。”
云方王闻言,微笑着问道:“熠然是如何对你说的?”
“她说,”辛姮想了想,“那苍潭派的长老,说了和没说一样。虽未明言,但辛姮已猜到了。多半,是完救出槿秦,再发兵魔界。”她说着,不觉搓了搓手指。手指微微刺痛,想来是燕渺又在受苦了。
“是啊,”云方王点了点头,“这些神仙的小心思,我们一向是清楚的。”
“只是不知他们到底会如何动作,”辛姮道,“我们总不能一直关着古音之口。自闭大门,畏缩不出,实在不是上策。”
“说的极是,”云方王道,“所以,熠然今日还会再去审问。”
辛姮听到熠然还会去审问燕渺,不由得暗暗握紧了拳头。她想了想,又道:“我们时间还多。只要这群神仙救不出槿秦,应当就不会轻举妄动。只是我这一路上听那长老言语中的意思,他们似乎找到了破阵之法,也不知是故意虚张声势,还是确有其事。”辛姮说着,叹了口气:“这群神仙,心机颇深,实在不好对付。”她说着,见桌上放着一小碟糖糕,便故意多看了几眼,又克制地没有拿。
云方王轻轻一笑,顺手便把糖糕推到她面前:“他们找不到的。”她说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这世间,只有孤能让槿秦完好无损地从那阵中走出来。别人,都是痴心妄想。”她说到此处,不觉一顿,又抬眼看向辛姮,只见辛姮依旧是一脸的认真,眼神里看起来毫无杂念,真挚的很,一副真心想为她解忧的模样。
云方王见辛姮如此,不禁又微微摇头,放下了茶杯,怅然若失。“王上,可是有什么不对吗?”辛姮故意问着。
云方王挤出一个笑容来:“没事,只是孤有些疲乏了。”她怀疑辛姮在故意套话,可看她眼神,她又那样认真。再配上她今日的穿戴,一时间,她不禁又想起了辛碣来。曾经,辛碣也是如此,一身素衣,正正经经认认真真地端坐在她对面,听她说话,为她出谋划策。
其实,过往百年间,辛姮也曾无数次地与她认真商讨国事,可从未有一次让她生出如此感慨来。云方王想,多半是因为她今天这身衣服,一进门时就让她一阵恍惚险些认错了人。之后,再想跳出对辛碣的回忆,便难了。
“王上既然累了,辛姮便不打扰王上了,”辛姮说着,连忙起身,就要行礼告退,“辛姮告退……”
“慢着。”云方王却出言拦住了她。可再想说什么,所有的话却都堵在了口中。她终究不是她母亲,而就算面前之人是辛碣,她又能对她说什么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
“王上?”辛姮看起来有几分疑惑。
“姮儿,”云方王清了清嗓子,说,“你今日这身衣服,很好看。”她最后也只是说出了这一句话。
“多谢王上,”辛姮笑了笑,“我还想着,这身会不会太素了。王上若喜欢,辛姮以后便多穿。”
云方王张了张口,本想让她不要再穿了。她穿着素雅的衣服,配上那相似的身形,只会让她想起辛碣。一想到辛碣,她心中便隐隐作痛。可话到嘴边,她却又开不了这个口。
“那以后便多穿吧。”她最终只是如此说。
辛姮点了点头,笑了一下,便要退下。可在临出门时,她却又故意放慢了脚步,扶着门回头看了云方王一眼,这才出去。
云方王见辛姮出去,一阵愣神,又不由得叹息一声。今天的辛姮说不出来除了衣服还有哪里不同,但好像就是不同了。今天的她,总是能让她想起辛家妹妹,她竟能从那孩子的身上看到她的影子,这是她第一次在这等平常时刻觉得她像她的母亲,而非那令人厌恶的昆吾氏和苍潭派。
“辛家妹妹……”她闭了眼,喃喃念着。在这一百多年没有她的日子里,她的思念与日俱增。从前那些寻常的点点滴滴,如今竟都成了奢求。
辛姮急匆匆地出了宫门,一出宫门,便忙躲进了一个角落。抬起手,她手指上分明一道血痕。“也不知成了没。”辛姮想着,将这血在眼前一划,闭上了眼睛,却什么都没看到。
“不行,再试一次。”辛姮有些慌了。她第一次隔着这么远施此法,心里着实没底。想着,她努力集中注意力,又念了一遍诀,催动灵力。这一次,眼前终于出现了些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