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医女?”沈瑾白皱了皱眉,满脸的不信任,“你家在哪?有家人吗?”
萧非终于受不了这个语气了,她抬头看向沈瑾白,问她:“沈姑娘,我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你怎么好像在审问我一样?”
“我……”
“表妹,别太凶了,”陈广峻连忙制止了沈瑾白用这审问的语气说话,又柔声对这名叫萧非的少女道,“那萧姑娘,你的家人在哪里啊?我们好把你送回去。”
萧非又低下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没有家人了。我自小跟着师父云游四方、行医济世,去年已经出师,开始独自行走江湖……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在这附近问一问,前些日子是不是有人见过我行医。”萧非说着,又抬头看向了沈瑾白,眼里都是不服:“我说完了,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打探!我若有半句虚言,反正我也不会武功,要杀要剐,随便你!”
萧非说着,眼圈一红,又委屈地开始抽泣,一看便知还是个小姑娘。
“我们信、信!萧姑娘,你先吃着饼,好好休息休息。”陈广峻连忙说着,就要出门,可起身时又对着沈瑾白使了个眼色。
沈瑾白会意,便跟在陈广峻身后,到了门前。只听陈广峻低声道:“表妹,你再给这姑娘好好道个歉……”
“什么?”沈瑾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压低声音说着,“我以为你是来说正经事的?”
“这还不够正经吗?”陈广峻问,“那姑娘比你小了那么多,被你吓成这个样子,你不得给她道个歉?”
“我以为你要和我说任务的事,”沈瑾白只觉无奈,“你知道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吗?知道为什么匪徒得到消息跑了吗?知道这些日子我们到处跑来跑去地抓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吗?”
“唉,表妹,”陈广峻叹了口气,“他们不说,我们最好不问,这是我这些年混日子学到的精髓。”
“你还挺自豪?”沈瑾白在心里默默说着。
只听陈广峻又道:“你在这里陪着萧姑娘吧,我去给她买一些衣服,再让客栈送水上来给她沐浴……你看她身上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也乱了,小小年纪,独自行走江湖,看起来怪可怜的。”
沈瑾白听了陈广峻这话,也有些心软。她回头看了眼萧非,只见萧非正大口大口地吃着饼,看起来实在是饿坏了。“好,新开好房间后和我说一声,我把她送过去,再把她的屋门锁住。”沈瑾白说。
“那太麻烦了,还费钱,”陈广峻摆了摆手,说,“就让她住你屋吧,你能直接看着她,万一她有什么事,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毕竟我的表妹这么能打,她一个弱女子,能拿你怎么办呢?”
沈瑾白张了张嘴,刚要反驳,就听陈广峻说:“总不能把她放我屋里吧?孤男寡女的,你不担心,我还担心呢!”说着,陈广峻不待沈瑾白反应,便一溜烟地跑没了人影。
沈瑾白颇为无奈,关上了门,回头一看,只见萧非已经把那个饼子吃完了,杯里的水也喝了个干干净净。沈瑾白虽然仍心存疑虑,可萧非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是可怜,她不知怎么就走了过去,向萧非伸出了手。
萧非本能地向后一躲,警惕地看着沈瑾白。沈瑾白愣了一下,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她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不用怕,我只是想再给你倒一杯水。”
萧非听了,这才犹犹豫豫地把茶杯递给了沈瑾白。沈瑾白接过那茶杯,转身走到了桌前,斟满了一杯茶,又向萧非走来。
她把茶杯递给萧非,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打算如陈广峻所说一般道个歉。
“对不起。”
这句却是萧非说的。
“嗯?”沈瑾白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刚要开口,萧非却先说了一句“对不起”……不应该是她来道歉吗?
只见萧非红着眼睛,又低了头,道:“对不起沈姑娘,你救了我,还这般照顾我,我方才还疑心你是坏人……实在对不起你。”
沈瑾白愣了愣,若非这小姑娘身上仍有嫌疑,她一定是会被这楚楚可怜乖巧懂事的模样打动的。可沈瑾白没有,她心里清楚得很,这姑娘目前为止来路不明,贼匪把她丢在这里疑点颇多,她不能轻信这小姑娘。
但她还是要道歉的。
于是,沈瑾白也低了头,道:“萧姑娘言重了,应该是我说句抱歉。你刚刚死里逃生,我也不该那样问你话。我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还请你多包涵。”
沈瑾白的确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她擅长和人打架,一向是能动手就不动嘴,为此她以前没少挨姑姑的教训。她本以为跟着表哥入了江湖,情况会好一些,却没想到哪里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