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袖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谷里机密,不能轻易告知旁人。”
“哦。”沈瑾白随口应了一声,便又埋头吃饭。罢了,不问了,这谷里防范如此严密,她又有这么多人帮扶着,想她做什么?
明袖见沈瑾白状态实在是不对,她狐疑地看着沈瑾白,想了想,便问:“沈姑娘,你是不是想打听我家主人的消息?”
“不是。”沈瑾白斩钉截铁地立马否认了,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明袖听了,微微一笑,便又道:“其实你若想知道,大可以直接问我,不用那样拐弯抹……”
“我吃完了,”沈瑾白把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又把筷子一撂,抬头看向明袖,道,“你可以走了。”
明袖看了看沈瑾白碗里的饭,分明还有小半碗呢。“浪费粮食,不可取。”明袖说。
“我知道,”沈瑾白倒大方承认了,“我只是想让你走而已。”
“你这人真是奇怪。”明袖像是习惯了这样的语气,她只是瞥了一眼沈瑾白,便起身收拾碗筷。她十分利索地把碗筷收拾好了,然后转身就走,一刻也没有多做停留。
沈瑾白拿帕子擦了擦嘴,喝了口酒,又叹了口气,发了会怔。然后她便起身到了书桌前,随手拿起了那襄宜谷的史书翻阅着。她这些日子,只要一闲下来,便来翻阅这书,而且,她只看萧楚的部分。
萧楚是萧非生命里最亲近的人,再加上那夜听紫镜说了那么多的话,沈瑾白对这个前代谷主产生了不小的兴趣。她实在是想知道,这个萧楚,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只是可惜啊,这本书里终究没带什么感情色彩,又隐去了太多的细节。看了这么多天,沈瑾白除了知道这个萧楚是一个十分能干、很有决断的人之外,其余的一无所知。
还有那个阳茗,从紫镜的话里来看,阳茗当日应当十分得萧楚喜爱,后来也因违背了谷中规矩被萧楚亲手处置了,下场惨烈……这样重要的人,在这本书里,却只有寥寥几语。而那些话大多没什么看头,不过是说阳茗天资聪颖,在炼毒上颇有天分,后来得谷主重用,为谷主心腹,然后便是那些动情又惨死的事了。
不过,阳茗是在陪着萧楚出谷时动情的。按照时间来算,应当是萧楚去京城找陆远怀上萧非之时。
“襄宜谷人不算太多,事情倒是真不少。”沈瑾白想着。
正想着,她便听见外边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过于熟悉,沈瑾白翻书的手指不由得一顿。随即,她又听到了她熟悉的声音:“嫂嫂,我来看你啦!”
沈瑾白连忙放下书,走到门前。可到了门前,她却又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你又来做什么,”沈瑾白在屋里问,“我不想见你。”
“可是我很想见你呀,”萧非在门外说着,“天越发冷了,我给你亲手做了一件披风,特意给你送来。你可不能闭门不见啊!”
沈瑾白听了,这才装作不情不愿的模样开了门。一开门,果然见萧非捧着一件披风站在门口,而她身后,几个袖袖都紧紧跟着。
“让我进去吧?”萧非问着,眨了眨眼。
沈瑾白听了,把路一让,便让萧非进来了。萧非进了门,把披风放在了床上,展示给沈瑾白看,一边看,一边嘴里还念叨着:“我听袖袖说,你这几日没好好吃饭。怎么,是想把自己饿坏了,让我心疼吗?”
“自作多情。”沈瑾白冷冷地说了一句,却低头看向了那披风。那是一件用上好的缎子做成的披风,白底红纹,上面绣着的,却也是曼珠沙华。
萧非的针线活一向很不错,不论是那香囊,还是那绣了一半的帕子,抑或是这披风。“做这些,要花不少心力吧?”沈瑾白心想。
她看了那曼珠沙华,又想起了些什么来,不由得有些不自在。正发呆时,却见萧非扯了扯她的袖子,道:“嫂嫂,你可喜欢?这可是我这几日连夜做的。我昨日也就睡了一个时辰,你看看我,这眼下都有些乌青了,今日出门前,敷了好些粉,才敢出门来见你。”
她说着,只是歪着脑袋看着沈瑾白的反应。沈瑾白瞧了她一眼,果然,这小魔头脸上颇有些憔悴,眼里也有些困倦。这些日子她既要处理那么多事情,又要给自己做这披风,一定很辛苦。
“多谢了。”沈瑾白今日难得地说了一句不那么尖锐的话。
“那你快试试,”萧非说着,连忙把那披风拿了起来,就要往沈瑾白身上盖,“这是我特意按照你的身量做的。我记得你的尺寸,所以没找你量,就做了。”
她说着,踮着脚尖帮沈瑾白把披风穿好了。沈瑾白这才发现,这披风里是狐皮,穿在身上很是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