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子……”她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句。
孟子钟听见,连忙看向她,问:“萧姑娘,你清醒了?”他说着,连忙奔到了萧非面前。
萧非皱了皱眉:“我身上怎么这么疼啊……我刚才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孟子钟满含歉意,回答道:“对不住萧姑娘,方才你对几位谷主说有关襄宜谷的事之时,华庄主怕消息有误,便对你用了刑罚。”又道:“你放心,郎中已去配治伤的药了。只是如今襄宜谷正在外边破阵,可能不会及时赶来。”
“襄宜谷在破阵?”萧非故作惊讶地问了一句。
孟子钟点了点头。萧非便又问:“孟公子,你怎么不去?韶云派跟着北斗庄来围攻襄宜谷,你身为掌门,该去观战的啊。”
孟子钟叹了口气,道:“我倒宁愿在这里待着。”又苦笑一声,道:“萧姑娘,你有所不知,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本来韶云派是不打算来搅这趟浑水的,可我父亲却特意传书给我,告诉我祖父有令,让我必须带着韶云派跟着北斗庄来,不然,便要断了给韶云派的银钱,也包括给我的银钱。韶云派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如何能禁得起这般折腾?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韶云派过来了。可季师兄不在,韶云派大部分弟子都很平庸,我也不愿韶云派白白送了性命,只好故意糊弄着,做些杂务,哄着李庄主,不让韶云派往前冲。”
“原来是这样,”萧非想,“可为何孟家突然勒令孟子钟带着韶云派来围攻我襄宜谷呢?孟家把韶云派视为自家私兵,怎能如此舍得?莫非,又是陆惟?”
她正一番胡思乱想,却听孟子钟又叹了口气:“是我无用了。”
萧非刚想假模假样地安慰一番孟子钟,却忽然听见帐篷外边传来了几声乌鸦的叫声,而且是很有节奏地先响两下、再响四下……萧非便知是时候了。
果然,下一秒,萧非便闻见帐篷里弥漫了一股花香。孟子钟也有所察觉,他皱了皱眉,问:“萧姑娘,你有没有闻到什么?”
萧非睁着大眼睛,很无辜地摇了摇头,道了句:“没有呀。”可她话音刚落,孟子钟便浑身无力地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下一刻,用面纱遮住了口鼻的明袖在此时急匆匆地进了帐篷。她直奔榻前,看见萧非被绑起来还带着伤,不由得心疼地道了一句:“让主人受苦了。”接着便去给萧非松绑。松绑的时候,她不小心碰到了萧非身上的伤,把她疼得呲牙咧嘴,神情扭曲。
“她破了第二关了?”萧非被明袖扶了起来,忙忙地问着。
“是,”明袖答道,“她果然如主人所料,思维敏捷,反应很快。现下已入了第三关了。”
“好,”萧非道了一句,却又有些担心,“可惜第三关是什么连我们都未曾打探到,多半是易容和暗器,只是不知排了个什么阵法……我们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明袖回答道,“我昨日便找到了他们的所在,他们把我们的眼线都关押在一处,还喂了十分劣质的软筋散。我已给他们服下了解药,多半这时候已解了。只要主人一声令下,我便可传信过去,让他们戴罪立功,里应外合。主人,我们现在要发令吗?”
萧非却没有立刻应下。她低下头来,沉思一瞬,又看向明袖,十分肯定地说:“现在就不必了。送礼要送全套,等她破了第三阵,我们再放人出来。”
明袖应了一声,却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句:“主人,若沈姑娘撑不过第三关呢?”
“她可以的,我相信她,”萧非十分相信沈瑾白的能力,“她虽然总被我牵着鼻子走,可她不傻。”
可她说着,却又叹了口气,拍了拍明袖的肩膀,嘱咐道:“你把我的骨笛给我,然后把我送到阵外稍远的地方吧,让我看着她。若她有事,我便在阵外相助。”
明袖便从身上拿出了骨笛,恭恭敬敬地放进了萧非手里。可她还有些不放心,她看了看萧非身上的血痕,道了一句:“主人,你还受着伤呢。”自家主子一向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就算有时会受苦,也是她故意做戏,这般被人鞭打欺辱,还是头一次。
萧非摇了摇头:“不妨事。”说着,却又缩了缩脖子:“再说,如果她看到我受了这样的伤,应该也舍不得冲我发脾气了吧。按照她那性子,她肯定要因为这事生气了。”
“那主人还要这般隐瞒她?”明袖从来都是好奇的。
萧非叹道:“没办法嘛,为了我二人的将来打算,只得如此啦。一会儿等我找到机会,我就告诉她。”
正说着话,两人又听见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明袖连忙到门口侧耳去听,只觉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似是朝这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