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姜惜容应了一声。
赵三娘听了,转身便要跟着赵老大去见过那些所谓的亲人。可她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其实,你不会听我的话,是不是?”
“是。”姜惜容答道。
“你要报仇。”赵三娘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她需要一个答案。
“是,”姜惜容也没有隐瞒,又道,“你不会拦我。”即使赵三娘同这河神岗上诸人都有血缘,她也如此肯定。
彼时的赵三娘并不知道姜惜容究竟要做什么,她打量着她,颇为悲观。“好吧,”赵三娘说,“我只当自己没问过。”她终于还是转身走了。
斜风细雨之中,姜惜容扶了扶头上的斗笠,又将斗笠拉得更低了些。今日,河神岗上很是热闹,却没有谁注意到独坐在墙角的她。她放肆而从容地审视着这里的一切,看着那些相似而熟悉的面孔正因族长的离世而故作悲戚之态,心中不禁一阵冷笑。
然后,她看向了不远处的那一口井。河神岗上,天色越发昏暗下来,这里仅有的女人们还都在厨房里忙活。参加葬礼的人太多,她们不得不一桶接一桶地从井里打水。当姜惜容看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颤颤巍巍地担起两桶水时,她终于走上前去,微笑道:“我来帮你吧。”
帮。
她很久没有说过这个字了,无论是主动帮别人,还是求别人帮她。
她想帮这老妇人提一桶,老妇人却眯着眼、笑着摆了摆手,挑着水走远了。姜惜容不禁叹了口气,又低头瞧了瞧手上的纸。纸上,还有药末残留。雨落在纸上,很快,这一点点的药末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