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儿,会回来的,不必担心。”陶岭冬毕竟与纪清洲同窗同伴数年,方才开口的嗓音也令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以纪清洲的性子,定然会忧心忡忡,可他最不擅长安慰别人,尤其这人还偏偏是纪清洲,无奈只好先开口保证,把人给安抚住了。
殊不知,他以为自己能安抚住一点点的纪清洲此时正垂着纤长的眼睫,唇线紧抿。
陶岭冬深吸一口气,道:“我能帮你们什么?”
他一边仔细听着双榴石那头纪清洲熟悉的冷淡音色,一边提出疑惑,纪清洲也极其耐心细致地同他讲。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白沧学府。
陶岭冬笑笑。
要绘制《山河市井图》,他得布下一个大阵,这其间灵力的消耗量极大,更别提《海畔云山图》正在同此间世界融合,在画里布阵,虚虚实实的,危机四伏。
但被困于《海畔云山图》且仍旧清醒大难不死的,有且仅有他一人,这些只能靠他。
陶岭冬笑道:“常言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我占了大半,这大任自然是要落在我头上的。”
应下便要做到,何况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一旦《海畔云山图》融合成功,此后这山河棋盘上将永无此间世界,唯有段佐秋掌控着所有人的生与死。
啧,这种命都被别人捏着的感觉,陶岭冬可真是深恶痛绝。
两日下来,陶岭冬身上又添了很多新伤,尤其是右手和左腿。他右手小臂被腐蚀得只余白骨,左大腿被凶兽挖去一大块血肉。
面色一次比一次惨白的陶岭冬靠着冬岭的冰湖才一次次捡回了自个儿的小命,区区两日,他却已经回这儿续命数百次了。
接下来就靠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