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事全然写在脸上,萧仲文原也给他斟了一杯,余穆尧正抬手去接,萧仲文杯子分明捏在手里,袖摆一收又撤了回去。
萧仲文冲他温和一笑:“寒舍简陋,茶水粗淡,就不脏了小公子的嘴了,你就坐着吧。”
余穆尧:“……”
“仲文,这是我刚下山时与之结识的,余穆尧,臻州富贾余悯的独子。”
叶璟明未觉他二人已暗暗较劲一番,思忖再三,向余穆尧如实相告:“这位是萧仲文,我那会儿挑衅潘阎时曾借了他一只笔去,因此相识。我后来被剑盟陷害,潘阎对我施以私刑后将我扔在一处偏僻草庐里,仲文认出了我,因惧潘阎迁怒,我二人不敢常常往来。”
余穆尧眼圈发红,偷瞧了萧仲文一眼,仍是忍不住说:“即是认出了,又不敢出手相助,那算什么英雄。”
“别瞎说话,”叶璟明斥他,“仲文是文人,不通晓武艺,难道要他以区区肉身替我硬扛吗,这是无谓之举。潘阎回来后,我本以为我必死无疑,先前便与仲文暗中商议,我死后便由他替我收捡尸体。”
他说到这儿,便不欲说了,余穆尧仍不服气:“难道他唯一的用处,就是替你捡个尸首,抬个棺材吗?”
叶璟明抿了抿唇,不愿相告,只是说道:“若因援以他人而去伤害自身,是极不明智的,我今夜听周怀晏的意思,潘阎也许不久后将自身难保,但我拒了周怀晏,拒留剑盟,潘阎依旧是个威胁,周怀晏和剑盟也未必会放过我,若追究起来,我算是个逃犯,免不得要牵连你,穆尧……”
余穆尧原本听得双目圆瞪,一脸愤然,听罢一下跳起,双手张开去揽他肩头:“你要赶我走!你原来,你原来明明不是这样与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