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一具粗壮和纤细的身躯互相依偎,缠作一块去,高壮些的还堪堪添着几笔衣物,瘦矮的则不着寸缕,无骨一般,媚意天生,好似长在了对方身上。
残章半截,春意横生,透尽男女欢爱,缱绻情浓,画者笔力之传神可见一斑,再细看其中人物眉眼和体态,互相纠缠的竟是如假包换两名男子。
画章落款,尽道先生,一笔一划,一字一墨,可不正是那人。
余穆尧连遭重击,脑子一片空白,手中灯笼啪一声便跌在一旁,萧仲文已寻到了章子,这时皱着眉向他走来。
余穆尧腿一软,便随灯笼一块滑倒在地,见萧仲文渐渐近前,竟是软倒不起,坐在地上朝后连退数步。
他袖角勾着那本松垮的簿子,这些羞耻的落满萧先生笔迹的书页便飘舞起来,雪屑一般,落了他满头。
萧仲文皱着眉,走得越发近了,见状蹲下身便要去捡,余穆尧眼瞳猛一颤,突然跃身而起,一瞬将那画簿残章收进怀里,紧捂着蹲在地上。
萧仲文吓了一跳,冷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余穆尧埋着头,不敢看他,半天才沉闷答道:“我……我把一本野史的书脊扯烂了,我一会儿便……收拾好它。”
萧仲文:“什么野史?”
余穆尧硬着头皮,瞎报了名字,萧仲文属实想不起收过这本书来,但他往日集书,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当下也不深究。
他拂袖转身:“这里的书都带不走了,何论区区一本野史,没有修复的必要,我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我们速速启程。”
“莫再耽搁了。”
余穆尧低低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