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废人,不足为惧,重要的是他身后牵连的普鲁势力。”孙闻斐静静道,“这不是我的后顾之忧,是少主的。”
“是吗。”周怀晏笑笑,举起手以茶代酒,“那便愿你我日后顺心遂意,请。”
周怀晏走后,孙闻斐将探子这几日收集的信报又过目一遍,对方并不如他所愿,半点痕迹不露,他在宝佛寺按兵不动已过数日,不觉有些心烦气躁。
他对镜乔装打扮一番,提刀便要出门,鼻尖嗅着了一阵烟烛香气,他看见有人在回廊拐角徐徐抬起头来。
禹城已入冬季,正是浮云蔽日,细雨沾衣的时候,宝佛寺里修竹常绿,叶随风动,来人倚竹而立,着一身软罗烟青的罩衫,广袖低垂,月白绦带束着窄腰,腰间悬着一枚铜黄麒麟玉佩,一眼便叫人惊叹绝非俗物。
来人衣着雅致,身份不低,孙闻斐收回眼神,准备与他擦肩而过。
一只手拦住了他。
孙闻斐不动声色地低下眼:“借过。”
男人摇头,声色低沉却温和,直呼其名:“孙侠士如今要往哪里去?”
孙闻斐瞳孔微颤,指尖默默扣上了身侧刀柄。
孙闻斐道:“我与你不相识,我要到何处去也与你无关,烦请让道。”
男人吃了瘪也不觉尴尬,兀自笑笑:“从前不识,今日便相识了,侠士如今要去何处与我无关,但侠士本人却与我有关。”
孙闻斐终于抬眼正视眼前这人,男人眉目秀雅,仪表堂堂,眼神却温厚纯良,一脸关切地盯着他瞧。孙闻斐伪装在面具后的脸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神色,他伸手指了指男人,然后又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额角。
男人未把他的挑衅放在眼里,笑说道:“我脑子没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