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闻斐干笑一声,声音难听极了。
“我不知二少主擅不擅卜卦,但二少主一定不擅长骗人。”
周怀南头埋得更低些,小声道:“也不是,不算是骗你。”
孙闻斐移开眼,不再追究,他淡淡道:“我如今是个废人,随时可能殒命,那就请二少主施一施神通,且带我下了这山去罢。”
周怀南呼出一口气,打起精神,一边推着他,捡着些干燥平坦的路走。
孙闻斐无力地仰倒在轮椅上,懒散闭起双眼,好半会儿后,枝头一滴残雨落在他眼皮上,他才发觉二人还在原来的地方来回打转。
他压着恼怒:“二少主,你这是与我玩得什么游戏?”
周怀南“啊”了一声,道:“路不好走,我在找路。”
“没有路了。”孙闻斐无比郁闷,“你当初是怎么找上来的?”
周怀南:“如今离你失踪那日,已过整整三日了,我两日前便上了山,今早才随方才那位丐帮的兄弟找到洞里,只是恰逢昨日夜里大雨,我前日来时的路已被淤泥完全堵塞,不能通行了。”
“说得好。”孙闻斐失望不已,话不免刻薄起来,“那你我就在原地等死吧,二少主要不还是把我推回洞里,你尚能全身而退。”
“别说气话。”周怀南轻声道,他突然手指着前方,“闻斐,你看,前头树下藏着只獭鼠!”
孙闻斐懒得去看,凉凉道:“那可真是好稀奇的事。”
“它也发现我了,它在看我。”周怀南惊喜道,“但它却不动,大概是受伤了。”
孙闻斐不想接话,眼见周怀南撒开了轮椅,蹑手蹑脚朝前走,他鞋袜和裤腿全陷进淤泥里,一步一顿,盏茶的功夫,他沿途而返,自树下抱回一只脏兮兮的旱癞。
那旱癞肥得不行,婴儿一般大小,在周怀南怀里不断挣扎,甩了他一身的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