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离开,头也不回。
气氛一下冷淡下来,只空气里还散着一丝残余的暧昧,叶璟眀坐在榻上,目光呆呆愣愣,好长时间没回过神来。
他拉起皱得不成样子里裳和外裳,重又紧拢在身上,他无力地将头深埋在掌心里,比之方才被下药的羞耻,不知为何,唐云峥的话会令他这样难受。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根本无心睡眠,于是走下床榻,理好了衣着,在房里来来回回踱步。
他想去找唐云峥,又恐唐云峥还在气头上,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桌上有酒,叶璟眀郁闷地一把捞过,突然想起些什么,又仿佛棘手般一下摔开。
铜制雕花的酒樽不慎落在地上,滚了两滚,发出一声声闷响,叶璟眀弯腰去捡。
顺着酒樽,他才发现唐云峥的披风被甩在了地上,他的腰饰,小刀,和一些随身财物,也被一同落在了这里。
叶璟眀突然就想到了去找他的由头,他蹲在地上仔细收拾起来,摸着摸着,指尖碰着了一封厚重的信笺。
叶璟眀本无意去看,偏偏信面上清楚写着,叶璟眀亲启。
唐云峥的字粗犷而散漫,实在称不上好看。
叶璟眀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拆开了它。
上边是唐云峥写给他的话。
“中原也没有这么好,我坐在这里,酒是苦的,菜是冷的,天上月亮总不能圆,怎么看都不是滋味。”
“可若是你在身边,一切就不同了。你明明将我的胸膛刨开,连根带肉挖去我的心收入囊中,却又丢弃它,叫它滚进泥里,奄奄一息,我恨死你了。”
“我写了这许多,都没有收到回信,也是,中原的马跑得太慢,去朝安城的路途又过分险阻,这不能怪你。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想你。”
他的字迹很乱,中原和普鲁的文字夹在一块,还写了许多许多,布满好几张纸,多一个字都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