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穆尧用力挣扎,仍被人牢牢按住了脑袋,他余光定在萧仲文清冷的背影上,先生始终没有说话。
是了,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先生从来是瞧他不起的,也从不认可他,这下他又叫先生跟着丢脸了,先生最末连一个眼神都是欠奉的。
他鼻头一酸,被众人指摘怒责也不觉委屈,这下便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元瑞锋被余穆尧这一下激怒得也半天没能平息过来,他抚着胸口顺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且先退下,萧仲文立在原地,没有挪开步子。
元瑞锋神色淡淡扫他一眼,眼神却分外严厉,遣退的意思明明白白,出于对余穆尧冒犯的愤怒,此刻他连都萧仲文的面子都不卖了。
萧仲文拱了拱手,姿态端得很是谦逊:“我教徒无方,开罪了军师,这里向元军师赔罪了,但萧某并非为余穆尧开罪,也无阻挠军师出兵的打算,只是想请军师容我多说两句话。”
元瑞锋揉了揉眉心:“李首辅的得意弟子向我赔罪,我担待不起,你有话便直说罢。”
萧仲文:“军师所施谋略未有败绩,是因为军师行事足够缜密妥当,因此很难叫人拿住空子,余穆尧方才说长道短,所言十处哪怕有九处判断失误,只有一处叫他歪打正着,都与军师往常的行事作风相悖,军师可有想过为何?”
他揣摩着元瑞锋面上神情,接道:“自然,军师思虑周全,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只是不屑与余穆尧这等小辈言说,军师只管领兵前去攻山就是,营里还有两千兵力足以抵抗城兵的突袭,我在此提前恭贺军师一行凯旋归来,当然,哪怕军师不归,我等驻守原地还能等候徐将军和他的三千亲卫,两方人手加在一块也能顽抗一阵子不是吗?”
元瑞锋脸色有些微妙,他往日里谨慎惯了,妻孩如今命在旦夕,他一时气血上涌,出手便很是急切,萧仲文三两句话点明他的痛处,若捅了篓子,徐将军问责起来,他是承担不了的。
他眼中明暗交错,神色几度变换,最后张口欲喊住抬腿要走的萧仲文:“那么萧先生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