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兵被唬住,败退连连,直退至五里地外,余穆尧所率的阵营气势依旧,只增不减,大有将城兵前锋尽数吞没的势头。
胶着了不下一个时辰,城兵主将王甯并非外强中干的蠢货,他很快看出余穆尧阵营的弱点,其中心位置兵力甚弱,只是碍于主将太过神勇,才致使城兵一方一直难以破阵。
擒贼擒王,主将王甯心里有了打算,他指挥兵马,直冲着余穆尧而去。
余穆尧周身沐血,胳膊也挂上几道刀口,然而眼里火光滔天,手中一杠银枪收放自如,势如虹芒,穿梭于重重人海,一路连取十数人首级。
他杀红了眼,两手颤颤,觉得一阵眩晕,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一眼枪,因为杀意过重,枪几乎收不住了,出枪便要杀人,前方的敌人仍滔滔不绝朝他涌来,即便悉数死在他枪尖下,仍有人前赴后继地扑上来,宛如献祭。
对方不顾性命、不计代价,要置他于死地。
余穆尧大喝一声,枪身方才从敌人的胸口拔出,朝后一舞,又扎进另一人的咽喉,溅出的血雾泼了他满脸,他恍惚中看见天际那轮月亮,红得滴出血来,冷冰冰与他打了个照面。
一枚利箭破风而来,直入他的胸膛,余穆尧怔了片刻,背脊仍挺得笔直,巍然不动,敌军另三人抓住他晃神的空隙,狂哮着向他扑来。
三具小山般的身躯将他压在身下,很快就不见了余穆尧的影子,城兵欣喜若狂,前排探马急忙奔走相告:“他死了,他死了,徐家营坐镇的将军死了,我们打回去!”
敌方的窃喜如阵阵闷雷,刺激着两方众将的鼓膜。主将死了,徐家营的兵很快就萌生了一丝退意。
一柄冷厉的尖枪从后脑贯入,将敌方传令官刺了个对穿,钉死在地上,余穆尧拨开身前沉重的尸体,一条腿踩在垒积的尸堆上,抬起了一双血红的眼睛。
他上身衣料被扯烂了大半,他裸着半边胸膛,将胸前深陷进盔甲缝隙里的箭矢拔了出来,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