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古下马,跳上船去要随军前行,格来在旁,出声劝阻。
堆古眼里闪动着贪婪又饥渴的光:“格来,攻下北国,成与不成,在此一役了。”
格来于是怔怔放了手,在茫茫夜幕中目送他远去。
周怀晏在江边眺望,耳边听见动静,便收回了目光,他脚下躺着潍城水军的军头,那人被斩了右臂,割断了舌头,将死之际仍鼓着两眼看着他,嘴里呸出血沫,血溅到他靴尖上来。
周怀晏冷眼打量他,蹲下身,掐住他的下巴:“你想说什么?”
片刻,他想了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说不成啦。”
他手掌微一用力,轻而易举便拧断了他的脖子,他站起身,踢了踢脚下血肉模糊的尸体:“谁敢说些我不爱听的话,我就拔掉他的舌头,让他也说不成。”
众弟子畏惧对视一眼,无不胆颤心惊。周怀晏满意地笑起来。
只有李尚兴讪讪地抹了抹鼻子,装模作样恭维他,说是大事将成。
袁良上前禀报,说是普鲁兵已进城,已有皮船过了第一道闸口,往这边方向驶来,相距不过十里地远,不出一个时辰便可与众人会合。
周怀晏捂紧唇,吃吃地笑,笑着又像染了风寒似得,肺里受不住,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红菱从后拍打他的背,递上手帕去给他。
周怀晏扶着她,半天才站起身来,抬起手一看,雪白的帕中浑是猩红的血。
他怔了一下,许久没有回神。
红菱忧心忡忡,在旁喊一声盟主。
周怀晏突然挥开她,用力将脚下一具尸体踹开老远。
他嘶喊道:“拉旗,迎接普鲁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