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处的力道渐渐收紧,布赤两颗眼珠狰狞地鼓起。他尿了裤子。
加央要杀死他,像他方才要杀死羔羊一样。
加央最终还是收回了手,他看着一滩脓水一般的布赤,皱眉说道:“我也不喜欢你杀羊时露出的眼神。”
“你再敢宰杀‘羔羊’的时候,我就会杀掉你。”
布赤眼神软弱,但手里不断比划着手势,他咒骂加央,说加央是个妖邪,是孽种。
布赤以为他看不懂,加央不屑地笑了,他又不在乎这些。
加央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知道吗,大夫人又怀孕了。”
加央在灶上留下了新的药粉,离开了。
府里的人都在为这个消息庆贺,他今晚走出去好远,没有人发现他。
他摸着背后昨夜新生出的伤口,回过头去看灯火璀璨喜气洋洋的府邸,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但最终还是没有停住脚步。
他想那里不久之后就会烧起一片大火,那也许会更好看的。
他走出去很远,前路越来越黑,就好像要走到地狱里去。他还在路上看见了一只狗。
那只癞皮的黑狗很老了,它面相很凶恶,但长满癞子的皮紧紧包着单薄的骨头,牙齿已经掉得精光,没法再去咬人了。狗快死的时候就会绕开人,自己远远跑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悄悄死去。
加央跟在它身后,看见它最终停下来,再也走不动,它歪倒在雪原里,侧着身子蜷成一团,胸膛像将死的人一样重重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