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萧仲文面色凝重,又连忙道:“老爷是为民做事的好官,如今回到故里,乡亲们都敬重您,我垫上一点资金原本也没什么,只是余将军的祠庙造价实在过高,倒不若将要求放低些,我们把祠庙造小一些就是了。”
萧仲文低着头,沉默许久。冯臻惴惴地打量着他神色,开口还要劝说。
萧仲文起身,去内室将一张地契拿来,冯臻惊诧不已。
萧仲将祖宅的地契递给他:“我双亲过世得早,手足淡薄,我膝下也无子嗣,你明日替我找人来看看,将这屋子卖了,搭上我先前付的定金,应当能凑够。”
冯臻再三推阻,劝他道:“这怎么可以,这是萧老爷的祖宅啊!”
萧仲文坚持:“萧某孑然一身,冯老板是心善之人,替我保留一间书屋便足够了。”
他打发走了冯臻,转身到祠堂父母灵位前,上了三柱香,长跪半天才起。
老嬷来找他,喊他吃饭,他想起今早药还没喝,恐她忧心,便去屋里把凝成一团的中药喝了。
药味腥重,苦涩得令他发呕。饭菜摆上桌有一会儿了,萧仲文没有食欲,他坐在椅上静静发了会儿呆,想起该把老嬷的月钱结了,从此往后,他便是彻彻底底的一个人了。
他本来身体底子就差,胡乱喝药,又不沾伙食,夜里低烧起来。到了半夜他两颊薄红,呼吸不畅,后背发起了虚汗。
他隔日午时才起身,双脚落地像是踩在了云上,整个人轻轻飘飘。冯管事这时来了,与他说找了人来看屋子,对方听闻萧尚书的名声,给出的价格很高,但有意与他结识,想邀约他在江边船舫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