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太太惯会做人,尽管她性子泼辣,是村里出了名的,但就冲着养了四儿子这个灾星了这么多年,也没人说她半句不好。
更何况她家可是好几个在学堂念书的,这以后是要参加科考,当秀才老爷的,村里人以后说不定都要仰仗她家,于是就算平时吃点亏也不敢说啥,顶多真忍不下去,过两句嘴瘾罢了。
“哎,我这个当娘的也不能真看着四小子去死,这不跟家里东拼西凑,凑了一两银子,打算给四小子买个冲喜夫郎回来呢。”柳老太太抹了把眼泪,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心疼儿子,其实是在心疼那一两银子。
但为了自己在村子里的名声,这银子她得花,还得花的人尽皆知才行!
果然,大家一听柳老太太还要花一两银子给不知死活的小儿子买夫郎,对着柳老太太又是好一顿夸赞。
“你这个当娘的真是没话说,这要是我家孩子,当初生下来就该让孩子他爹掐死!”
“就是,祸害咱们村里的小哥儿还不够,竟然还敢惦记学堂里先生家的千金,这还不算,现在竟然还跟人学会了赌钱!柳老太太,说句难听的,你家这小儿子,昨儿怎么就没被打死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一个当娘的,就算四小子再不孝顺,也不能咒他去死啊,你们说是这个理儿不?”柳老太太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柳老太太是个好人啊,家里几个小子一定能考中秀才,给老柳家光宗耀祖!”
“什么秀才,人家锦昌可是要考举人老爷的,等考上了,咱们全村人都跟着沾光嘞。”
这话算是说到柳老太太心坎里了,一张老脸红光满面,哪有一点快要死了儿子的样儿。
一群人叽叽喳喳,吵死个人,没人注意到床板上的人,早就没了呼吸,等回过神来,那具躯壳里的芯子,早就换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