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回瞥了胡景行一眼没说话,径直往玉贤的方向走去,脸上勉强露出笑容。
“晨起不适,让皇兄久等了。”
玉回面含歉意,往日明亮的双眼有些无神,尖尖的下巴让他看起来格外疲倦。
见状玉贤也不好说什么,只赶快让他上马车去,说是怕误了时辰不太好。
玉回依言上了马车,阿连将手里拎着的糕点打开,小声说道:“殿下先吃点垫垫肚子吧,离宴席还有些时辰呢。”
从昨日晚上开始玉回就吃不下东西,晚膳吃了又吐,阿连叫了太医来看却也只是开了副苦药,玉回喝完昏昏沉沉地睡了,结果今日早上起来的什么都还没吃就又吐了。
玉回倚在车厢上神思倦怠,他轻轻摇了摇头,“现在不吃,你放着吧。”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累极了,闻言阿连不敢不从,放下糕点就赶忙下了马车。
马车动起来,车轮像是碾过了石子,猛地颠簸了一下,玉回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他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额上顿时挂满了汗珠。
池楼与何堪的尸首不断在脑海里闪现,四处迸溅的血像锐利的剑向他袭来,突然之间他看见了伏隐,看见伏隐在关巷河中挣扎,冰冷的水没过他的头顶,伏隐哭喊着朝他伸出手,面容肿胀,血水顺着河水流向他的掌心。
玉回连忙低头看去,却发现他站在一池粘稠模糊的血液里,双脚被腐蚀得只剩下骨头,他的双手被铁链吊起来,眼看着血水往上涨,他只能奋力地挣扎着想要摆脱铁链的束缚。
在慌乱之中他看见了傅宴存的身影,他大声叫喊着傅宴存的名字,可傅宴存看着他一副神色痛苦的模样,下一秒傅宴存口中就涌出了鲜血,血水在瞬间淹没了他。
车窗突然被叩响,玉回从幻想里抽身,大口喘着气,劫后余生一般,他脸色煞白地看向车窗外。
胡景行骑着马,居高临下地朝玉回看去,看见他额上被汗打湿的发时皱了眉,“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