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臻太累了,几碗花雕酒下肚,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在一个不应该的地方彻彻底底地放松了神经,伶仃大醉,不知今夕何夕。
继续放任谢臻醉倒在陈记酒肆显然不是办法。陈记酒肆虽然通常偏僻清净,但也难免会有朝臣路过。若被朝臣们发现今日新封的九千岁于小店醉卧必然会引发别的麻烦,顾峥思索了片刻,在酒桌上留了一小块银子,伸出手抱起了谢臻,打道回府。
在簌簌的风声里,顾峥惊觉谢臻的清瘦。方才的感觉没有出错,自己的主人确实是单薄的很,宽大的衣袍下腰肢纤细羸弱。
如果用顾峥宽大的手掌去丈量,或许两只手就能把握住。
“这是在哪?”
一声清冷悦耳的声音打断了顾峥的胡思乱想。
被顾峥整个人打横抱在怀里的谢臻可能是被腾飞的鸟雀惊扰了醉意,在顾峥怀里悠然转醒。
他整个人都蜷在顾峥的怀里,头靠着顾峥的胸膛,双手环着顾峥的脖颈。
这是当时顾峥为了方便抱起谢臻而摆出的姿势。如今当事人醒了,这姿势落在顾峥眼中却没来由地显得有些不恰当起来。
看了眼怀里可能沾满了自己气息的主人,顾峥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丝尴尬,回话时颇有些手足无措。
“看到主人醉倒在陈记酒肆,属下怕出事,自作主张准备带主人回府。”
“是回来向主人复命的时候无意发现您的,发现了废太子的小动作,属下便赶回来了。”
顾峥说得略有些磕磕绊绊,与平素冷静自持的形象大相径庭。
怀中传出一声轻笑,宛若雪山脚下潺潺流淌的冰泉。
顾峥低头,瞧见谢臻眉眼弯弯,在夕阳的照射下,像盛了两汪金灿灿的甘露。
“这回真是多亏了阿峥。我还是有些乏,就这样回府吧。回府后再汇报废太子那边搅起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