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般澄澈的眸子里装满了令顾峥感到陌生的情绪，谢臻沉默又诡谲地盯着顾峥，屋内的烛火照亮了他妖异的半张脸。

谢臻一言不发，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顾峥。

这样的眼神……顾峥最近见到了太多次谢臻弯弯的笑眼，都快忘了面对敌人谢臻一向是这般冷肃的神色。

锋利如覆着皑皑白雪的苍山山巅簌簌刮着的寒风一般的视线绕着顾峥的脸转了几圈，顾峥在极致的压迫感下攥紧拳头，感觉这寒风仿佛钻进了他的皮肉，一下一下地刮着他的骨。

疼意笼罩顾峥的全身。

“顾峥。”

在长久的沉默后，谢臻终于开了玉口。

夜深了，虫鸣早已停歇，顾峥只能听见主人冷若冰霜的嗓音。

是顾峥，不是阿峥，顾峥心头没来由地绞紧，今日之错不会使他永远在主人这里失去阿峥这个亲切的称呼吧？

谢臻的眸子里含着愠怒和不解，薄唇轻启：“有些东西就算你喜欢也不该说出来，念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处理好自己的感情。”

顾峥微微张口，打算反驳：“我不是他们……”

谢臻在这残酷的深宫中从一名小小的太监混迹至如今九千岁的高位，一路摸爬滚打，褪了几身皮，期间遇到了形形色色因他傲人的容颜而觊觎他的人。虽然这些事早已成功料理了，但谢臻还是极其厌恶所有说喜欢他的人。

谢臻不曾想到连自己亲手救下养了这么多年胜似亲弟弟的顾峥都生出了这样腌臜的心思，心中冒着火，完全没心思听顾峥的解释，直接打断了他：“回去好好想想，不然就给我滚出暗卫营，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