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老夫人听着谢怀宁的话,垂下眼先是冷嗤了一声,而后振袖,阴沉地说:“若是真的老天庇佑,我叶府、我铮儿又怎么会落到此等地步。”
可仅一瞬,那怒意又被收敛了。
“谢吏目聪慧,应能猜到老身今日来意。”
谢怀宁与她对视,她望着谢怀宁笑意温存,柔声说,“叶府素来子嗣单薄,如今我只剩这一个视若眼珠的孙儿,绝不能再容忍他有一丝一毫的错漏。哪怕他是说要天上的月亮,老身也得想办法摘了送给他,何况他现在只是要一个医师。
——吏目你可明白?”
送走晏老夫人已巳时过半。
青竹在屋里候着,见他回来,递了杯热茶过去。瞧他略有些倦色的脸,小心问道:“晏老夫人是为难您了?”
谢怀宁握着茶盏,感受着从掌心漫上的热意,心不在焉:“我一个吏目,还不值得叫她费心。”
又道:“只是头疼发作。老毛病了。”
“那……我去给您准备些热水敷上一会儿?”
“不用。”谢怀宁沉思片刻,忽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青竹:“替我备辆车,我要去一趟合意楼。”
青竹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谢怀宁是想要做什么,点点头应了声,赶紧下去了。
到了楼里,还未至饭点,里面用餐的人不多,只有说书先生前面围坐了一圈人,听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