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个。无论是身份还是立场,这些话他说出来都是逾越。但或许那几坛子酒也叫他醉了,才叫他在此情此景下产生这样一种寻常绝不会有的,不清醒却又灼热不安的冲动。

可这冲动只蓬勃迸溅了一瞬,紧接着,便在谢怀宁平静的几乎称得上冷漠的脸上重新冷却下来回归沉寂。

“你知道。”

晏行舟静静地看着他,轻声开口。

又几不可闻地重复一遍:“你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谢怀宁想,沈戎应该是他见过的最热烈赤忱的人了。

他看着自己的时候,似乎每一个眼神和笑容都在表达他真诚而又笨拙的心意,他把自己的心放在手里捧到他的眼前,叫人想要忽视都难。

那谢怀宁你呢?你也心悦他吗?摆脱梁相后,你想要随他离开京中吗?

晏行舟看着对面有些神思游离的脸,下意识地想要追问,可仅剩的理智和傲气却又及时地堵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再也问不出半个字来。

夜风渐烈,吹得两人衣角猎猎作响。

晏行舟在凌冽的风中静静站了会,忽然呵出声笑,从容的皮囊重新穿回身上,仿佛刚刚短暂失控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