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支箭破空而来,再次射中虎身,其力道之大,直接射入了虎骨之中。奉玄看清了那支飞箭,那是一支鹰羽长箭——奉玄平时用十三束之箭,那箭比他平时用的箭至少长出一束,等闲之辈绝对难以驾驭。老虎在暴怒中猛地转身看向射箭之人,狂吼一声,迅猛而灵巧地向前腾身冲去,带起一阵腥风。
一条白影从苇丛中蹿出,径直扑向老虎——原来是一条白色巨犬。虎犬争斗时,一支黑翎箭射中了虎眼,老虎想要向射箭之人寻仇,却被白犬缠住,纠缠之间,飞箭再至,老虎抬爪便拍,一爪就要拍碎白犬之头,虎爪瞬间掉在了地上。
奉玄的刻意剑一剑削下了一只虎掌。一剑劈下,他被虎啸吼得几乎虚脱,出剑之时,他来不及考虑后果,他只知道如果白犬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猛虎再次中箭,又被奉玄断去一爪,滚地发出啸声,声音可怖如同雷动,让人不敢接近。挣扎之时,它忽然如弹出一般,跃出一大截,径直咬向奉玄。奉玄来不及后退,侧身闪避,被虎爪的掌风扑倒在地,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再次扑来,白犬护住奉玄,被它一头撞得飞了出去。
猛虎撞白犬时,先后追来了三支飞箭。三支利箭让它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霜雪的寒意透进肌肤,奉玄倒在地上,同样难以再站起来。他的肋下不过是被虎爪蹭过,只这一蹭,就被抓出了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如果猛虎的一掌实实在在地拍下,人不死也会骨折重伤。
有几个人踏着苇丛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吹了一声口哨,受伤的白犬“汪呜”叫了两声。晨风吹动沾血的苇丛,苇涛发出声响,在模糊的血色中,有一个人独自向着奉玄走了过来,奉玄看见了一双靴子和银色的软甲下摆。
那个人走过来,蹲下身子,瞥了一眼奉玄身上的伤口,抬起了奉玄的下巴,查看他的瞳孔。
“小伤,死不了。”他安慰道,有些轻蔑地笑了一声,说:“别怕,我不是什么好人。”
一片恍惚中,奉玄看不清对方的脸。他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楚,只听见“不是好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低头咬住了对方的手指指腹,死不松口,口中弥漫着不知道是自己的血气还是对方的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