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中水比荀靖之略高一些,荀靖之解开了柏中水外袍的暗扣,柏中水侧头看着他解自己衣扣的手,呼吸之时,气息轻轻拂过荀靖之的手指。荀靖之解开扣子后,似乎是觉得自己和柏中水离得太近了,向后退了少许,对柏中水说:“柏大人,劳烦你用没受伤的手扯一下中衣的领子。”
柏中水不抬手,对荀靖之说:“郡王怕什么?”
荀靖之看了他一眼,他怕什么,他伸手扯了一下柏中水的衣领。柏中水的锁骨从衣服下露了出来,他的右颈侧有一道伤痕,血迹凝结,皮肉微微外翻,伤痕斜着拖下去,延伸到了右锁骨下方。
卢雅看着柏中水的伤口,捂了一下嘴,吓得说不出话来。
柏中水问他:“我是否受伤了,郎君?”
“这、这……”
“你觉得我要诬陷你?这伤口不算太浅,你不值得我这样做。”柏中水瞥了卢雅一眼,对他说:“去告诉你堂哥,我是不是受伤了。不要再怀疑这件事了。”
“你、你……可可是你记住,这不是我做的。”
“我也没说是你做的。出去吧,还是你想留下替我扣扣子?”
卢雅走出了屋子,在屋外小声和卢仲容交谈。
屋中只剩下了荀靖之和柏中水,蜡烛静静燃烧,荀靖之问柏中水:“柏大人怎么不把颈侧的伤口包扎上?”
柏中水回答说:“南方天气太潮,我怕闷出毛病来,没让郎中包扎上。伤口结了血痂了,只要我不乱动,不包扎也没什么。”